“……”梁徽心中暗罵了句,麵上倒像沒察覺似的,很壞地低頭對夢中的祝知宜一字一句輕聲威脅:“清規再不喝朕隻好嘴對嘴喂了。”
不知祝知宜是不是聽到了,真的就讓剩下那小半碗藥乖乖流進了喉嚨裏。
梁徽把滿屋子氣都不敢大聲喘的人遣走,將祝知宜塞回被裏,自己去換了身幹淨衣裳。
他一走,祝知宜又開始鬧,亂揮的手觸到梁徽的,緊緊抓住,仿佛那是冰天雪地裏唯一的一點暖和熱。
梁徽一直沒理他,但還是在他的手即將滑落之時,反手包進自己掌中。想了想,又拉到唇邊嗬氣,祝知宜的血大概是冷的,怎麽捂都捂不暖,睡也不安穩。
梁徽眯起眼審視這張看起來很軟的麵龐,眉心那點痣不似平日裏那般高不可攀,有種蠱人的純和媚,他五官生得文秀典雅,隻是平日不愛笑,所以顯得太正經古板。
祝知宜做了噩夢,好似十分痛苦,胡亂拱他,梁徽猶豫一瞬,不耐地“嘖”了一聲,還是將人抱起,用身體暖著他,再用被子緊緊裹起來,一下一下拍著背安撫。
半夜祝知宜果然發了一身汗,額頭也不怎燙了,梁徽本不想再管,盯著他潮紅的臉靜靜看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起身給他換下身上那套被汗水浸濕的中衣。
小古板還是個磨人精,病裏不似平日規矩古板,動不動掀被子,梁徽幫他掖好,他還踢了一腳。
“……”
梁徽冷笑,撥了撥他貼在側臉的發,不解氣,又頗重地捏了捏他挺翹的鼻尖,祝知宜倏然睜開眼,兩人四目相對,愣在原地。
“……”
梁徽可能是練過變臉,施施然收起手,仿佛無事發生,神情自然,甚至笑得溫柔,問得體貼:“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祝知宜揉了揉惺忪的眼,這才神誌清醒了些,不然他還以為邊這個梁徽是在夢裏,他剛在幹什麽?捏自己的鼻子?是想謀殺妻後嗎?
祝知宜皺了眉:“熱。”
梁徽把熱水換成溫的,又重新給他擦了次汗。擦到耳根、下巴和軟腮這些敏感的地方祝知宜不自在得很:“皇上喚喬一來吧。”
梁徽扭帕子的手一頓,眉峰微揚:“怎麽?朕伺候得不好?”
作者有話說:
小梁:跟老婆聊詩詞歌賦了
第9章 翻舊帳
“……”祝知宜即便病著也極守規矩:“沒有,是臣受不起,殿下九五之尊——”
“行了,”聽他又要掉書袋,梁徽直接將帕子輕輕捂他臉上,按了按,“你是朕的君後,有何受不起?”
還是乖乖睡著了不會說話討喜些。
祝知宜:“……”
梁徽伺候了人大半夜就得了這麽句冷心冷情的受不起,心頭不爽,他不好過也不讓別人好過,擦臉的時候目光灼灼地凝在祝知宜臉上,祝知宜生了病,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也不敢同他對視,他便窮追不舍,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