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歌沒問她怎麽沒在那兩個男生走以後就離開,隻將笑意融進水波粼粼的雙眸裏,嗓音清甜:“謝謝。”

那個笑容在深夜裏抽枝發芽,為蘇杭催動了一場綺麗難言的夢。

響亮的喇叭把人的心髒震得發麻,後麵有男人從車裏探出頭來:“好狗不擋道懂不懂啊!”

蘇杭的意識猛地從回憶裏抽離,顧不上發燙的耳朵,擰動油門繼續前行。

那麽久遠的事情,猝不及防地回想起來還是能夠令她出神。

腰上的手臂緊了緊,後麵的人挨得更近,被頭盔悶住的聲音仍舊如山澗清泉般澄澈溫柔:“你剛才怎麽發呆了?”

蘇杭沒回頭:“在想你家的方向。”

“哦……”蕭以歌故意拖長尾音,失落地由高轉低,嘴角卻是揚了起來。

好假哦。

在剛才那短暫的等待裏,她們一定都回到了那個遙遙相視的夜晚。

隻是蘇杭不願意坦白,也許是性情使然,情緒與想法都隻會藏在心裏。

一路沉默,蘇杭的摩托車準確地找到那年曾來過的小區門口。

下了車,蘇杭熟稔而迅速地摘下自己的頭盔掛在把手上,蕭以歌剛站穩鼻尖就撲來一道熟悉的冷香。

是蘇杭為她摘頭盔,兩個人再次咫尺相近。

“好了。”蘇杭把摘下的頭盔單手抱在腰側,往後退了一步。

簡單的兩個字拉開了告別的序幕。

“你還有什麽地方要去麽?”蕭以歌不急著走,雙手背在身後,輕鬆悠然的模樣。

蘇杭搖頭,“沒有,直接回家。”

“哦……”蕭以歌再次拖長了尾音,充滿調侃的意味,“蘇杭,我們都見麵兩次了,你還沒叫過我的名字。”

不止重逢以後,多年前同窗時也沒有叫過。

當然,她也沒有叫過,她這兩天跟莫菲菲多次聊到蘇杭,卻從未麵對著蘇杭叫過名字,現在是第一次。

話題偏移得猝不及防,蘇杭準備好的一句“晚安”哽在喉嚨裏,隻得用清冽的嗓音字正腔圓道:“蕭以歌。”

……

蕭以歌無奈,但又被她逗得眼眸生笑。

這個人的腦袋是不是冰雕的,怎麽會這麽沒有人情味,連姓氏都不去掉。

她的名字是三個字,又不是兩個字,去掉姓氏難道不應該是第一反應麽。

思緒都在瞬息之間,她微不可察地歎息,“回去吧,路上小心,到家給我信息。”

她們的距離還不夠近,她什麽都不可以透露,連那一點點不滿足都要謹慎小心。

蘇杭點頭,夜色在眼底揉成一抹微薄的暖意,“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