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下課時圍在蕭以歌身邊的同學,也會下意識地拐去蕭以歌那條過道,沒有人會去靠近她的那條過道。

即使那時的她,已經在軍訓時為蕭以歌解決過裙子飄起來的煩惱,又在晚自習結束的夜裏,默默地保護著彩排結束的蕭以歌安全回到家。

直到即將再次調整座位前的班會課。

班主任是個禿頂與風趣並存的中年男人,他組織大家玩了個遊戲:寫出自己對同桌的印象。

每個人需要從作業本上撕下半張紙來寫,然後折起來放在桌角,由班主任從第一組第一桌開始,一路往下念。

班主任一路走下來,念出來的大多數都是物品或者小動物。

“啊,小狗。”

“垃圾桶!”

“嘮嘮叨叨的大喇叭……”

每念一次都惹來全班哄堂大笑。

她跟蕭以歌在教室中間的位子,當班主任先打開蕭以歌那張紙,眼睛也終於散去笑意,端正著神色用溫和的男中音念出“白月光”三個字時,全班的笑聲也靜止在這一刻。

她記得,當時的自己意外地看向身邊的少女。

後者揚著靈動的笑容,對她眨了一下眼睛。

她開始期待自己寫的印象被念出來,好奇著自己寫的能不能跟蕭以歌寫的匹配。

而當班主任用略帶驚歎的語氣念出“紅玫瑰”三個字,蕭以歌如星光般璀璨的眼眸彎成好看的月牙。

“她們兩個好特別哦。”

“是啊,跟我們都不一樣……”

“你們知道是什麽意思麽,我沒明白。”

“我也不明白,但是好美的樣子誒!”

聽著同學們不斷發出的讚歎聲,陌生的滿足感漲滿她的心房,從未體會過的愉悅令她微微笑開。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蕭以歌初見時是熱烈耀眼的火焰,時日漸長後更是美得光華奪目的紅玫瑰。

在那以後,白月光與紅玫瑰的昵稱傳遍了整個學校,連辦公室裏的老師們都嘖嘖稱奇。

隻因這個寫出對同桌印象的遊戲不是第一例,可寫出這麽詩情文藝的形容卻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擋在她們之間那塊無形的冰牆,似乎也因為這個遊戲而有了微小的裂紋。

她們時不時會有同學之間最普通的往來,唯一的一次共同值日結束後,蕭以歌還問她要了手機號碼。

還沒等這份等同於零的溫度再度生長,再一次的調換座位便切斷了供養這縷溫度的養料。

她沒有理由去給蕭以歌打電話發短信,也沒有理由深入蕭以歌身邊的人海,甚至並不喜歡蕭以歌身邊的吵鬧。

不過那枝美得耀眼的紅玫瑰,身邊也從來都沒有可以容納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