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意識到什麽:“所以?”

紫霧燈悠悠道:“我聽清霄山的小童子說,高靈曜可寫了不少請求沈懷君原諒的信件,但都擱在書房裏,不如把信件拿來塞到那間客房裏?”

白笙細細一想,頓時麵露喜色:“對呀,可以讓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沈懷君身上!”

“況且大家會研究信件內容,一時半會也想不到你!”

“哎呀呀,真是個好主意,我怎麽沒想到呢!”

白笙得意洋洋地想著對策,紫霧燈也在哈哈大笑,殊不知這一切,都被一雙滿是皺紋的眼睛看在眼裏。

老人佝僂著後背,渾身圍滿了破布隻露出一雙眼睛,雙眼向門縫中死死盯了一眼,轉身離去。

而不遠處的沈懷君正在聽戲,他帶著少年要了雅座,喝茶品戲。

望雪境的戲院常常會演最近流行的話本,今日這出戲是負心郎求原諒,幾句唱詞咿咿呀呀,唱得在場人無不落淚。

而沈懷君卻笑出了聲。

“仙君難道沒有被打動麽?”一道嘶啞蒼老的聲音傳來,沈懷君轉頭一看,是位掩麵佝僂的老者。

沈懷君搖搖頭:“我隻覺得唱詞好笑,什麽郎君若憐我,妾心舊如初,這人若被傷過,心思怎麽可能恢復如初?”

老者垂下頭,沉默良久後問:“那仙君也是如此?”

沈懷君怔了怔,想到曾經的事,重重歎了一聲:“我早早就絕了那顆心。”

往事太繁雜,他也想不全自己有過何種心緒、陷入過何種絕望,便權當大夢一場後的初醒,釋然了。

反正他身邊也有了硯寒,每日和少年品茶聽戲,吵吵鬧鬧,也不願去回憶往事。

他想著,忽然察覺這位老者不是一般人,瞧著那雙眼睛也頗為熟悉,正想細看時,可老者扭過頭,不讓他看。

“給、給你。”老者拿出一方木盒,遞上去。

沈懷君接過木盒,奇怪:“這木盒裏是什麽?”

“是我畢生的心血,切莫珍重,仙君您一定要在無人時再打開。”老者叮囑道,沈懷君還未來得及回答,老者像是刻意逃避般,慌慌張張跑開了,身影消失在大街上。

沈懷君皺著眉頭,覺得這人很奇怪。

而墨硯寒一直在旁嗑瓜子,慢悠悠地道:“是他。”

沈懷君詫異:“真是他?”

墨硯寒吐出瓜子皮:“氣息一模一樣,錯不了。”

沈懷君垂下眼眸,手指輕輕摩挲著盒子外壁,既然如此,他也差不多能猜到這盒子裏裝的東西了。

本來打算將盒子帶回去,但兩人剛到半路,雪閣主急匆匆地找上了他們。

“沈仙君,我們發現了一堆高靈曜的信件!您快去看看吧!”雪閣主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