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行端正,不偷不竊,這是修行人的基本,高家功法本就是秘傳,我用了,便是偷用。”

高靈曜怔了怔,苦笑著搖搖頭:“師尊,你知道的,我從不信所謂的道心。”

他的母親是步氏女子,是被族人供給高家的歌姬,機緣巧合懷了他,可他出生便遭受著白眼和輕蔑,活得連個奴仆都不如。

那時恰好有機會能親近主母,主母痛失幼子,想從庶子中挑選個孩子來養,母親為了他的前程,便飲毒自盡了。

“什麽道心,什麽品行,我根本沒在乎過。”他喃喃道。

沈懷君走上前,手輕輕擱在他的肩頭:“我知道,我知道你生母的事,我知道你父親一直輕視你,我......一直都知道。”

高靈曜抬首愣住,他一直以為母親死後,自己沒有了回頭路,可師尊都知道他的曾經,師尊卻一直認為他能重塑道心麽?

“師尊,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高靈曜鼻頭一酸,落下淚來:“我若能早早聽你的話,也不至於落到這等田地。”

說著,他抬起手,緩緩掀開頭頂的破布兜帽。

一張滿是劍痕和皺紋的臉,麵色可怖,仿佛是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沈懷君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失敗了,師尊。”高靈曜哭著道:“我用替身頂替天雷,偷偷抄錄家傳符咒,可高家傳承中不僅隻隱藏著天雷,我那在一瞬間中了符毒,靈力散逸,身體迅速衰敗,這盒子裏不是高家傳承,是我緊急之下用全身靈力凝成的金靈珠。”

他打開盒子,裏麵安靜地躺著兩顆金光閃閃的靈珠,這是他的畢生修為。

他想幫助師尊重塑經脈,可卻無處下手,情急之下便想到了自家傳承,想著將自家傳承偷來,不僅能重塑經脈,還能飛升仙君。

高靈曜擦了擦眼淚,自嘲一笑:“我若早早悟得道心,便不會想著去偷家傳,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沈懷君的神情微微發怔,唇角動了動,半晌吐出一句:“現在開悟,倒也不算晚。”

自己成了老頭子,靈力盡失,哪裏還有時間去悟道心?

“不過師尊所說,肯定都是對的。”高靈曜苦笑道,他將木盒遞到沈懷君麵前:“當年師尊以半數修為救我之命,我如今贈以金靈珠,以畢生修為還師尊的恩情。”

沈懷君沉默良久,抬手接過。

沒過一會兒,沈懷君尋到了望雪境的一處空隙,三人回到了山間,此時正值黑夜,月色銀白,照出一條蒼茫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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