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長齡抬頭:“嗯?”
他戴著麵具,麵具是一隻紫色的半臉狐狸,紫色很襯他,也很配他的袖扣。因為麵具對五官的遮擋,她看他時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吸引到他的眼睛上,很漂亮很漂亮的一雙眼睛,明珠不及,漂亮到會讓人詞窮。他家也許有混血基因,瞳孔的顏色很不同於普通人,越是在明亮的光下,異色感越重,雖然勾人這個詞形容男士很不恰當,但真的很勾人。
“你在走神。”
是的,她投入不了:“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她沒有多想,脫口而出,“是日有所思香嗎?”
因為她隻知道這種香,還是從他那裏聽來的,叫蜂香楠木。
“不是,是另外一種沉香,叫幽渡木。”謝商語速很慢,耐心地給她科普,“它的香味很難出來,是硬絲沉香,要入火焚燒,但味道很霸道,染上了需要很久才能揮發幹淨。”
煎香煮茶,現在很少人有這樣的愛好了。
“你很喜歡沉香?”
“嗯,我有個小叔,他喜歡香,他的夢想是當一名司香師。”
溫長齡感覺到手被他握緊了些。
她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抱歉。”
溫長齡第五次踩到謝商的腳。
“沒有關係。”
他一笑置之,教了她一遍又一遍,盡管她依舊跳得不好,他也沒有不耐煩,情緒很穩定。
舞會結束後,溫長齡還是沒有學會跳舞,但她吃得很飽,麵具摘下來後,被她小心地收進了包裏,打算帶回去。
剛上車,謝商問:“離這兒不遠有一個紅酒莊園,要不要去偷酒喝?”
“啊?”
她茫然地配合:“哦,好。”
雖然她跟謝商連朋友都算不上,但她就是毫無理由地相信,謝商一定能偷到酒,而且不會被當地的警察抓。
紅酒莊園距離不夜城隻有不到三十分鍾的車程。
莊園很大,燈火通明,但很奇怪,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看家的狗也沒有一隻,不怕被偷酒嗎?
謝商熟門熟路地帶溫長齡去了酒窖,挑了一瓶色澤很豔麗的紅酒,顏色很像她身上的裙子。
露天的西式餐廳裏,除了她和謝商,沒有其他人。莊園的主人一定是個很有品味、很浪漫的人,連香氛蠟燭上的防風罩都被雕刻了很精致漂亮的紋路。
“嚐嚐吧。”
謝商隻拿了一個杯子,倒上酒。
麵具和領帶被他隨手放在了椅子上,規整板正的西裝外套此時被解了扣子,隨意慵懶地敞開著。
“你不喝嗎?”
溫長齡頭髮盤起後,顯得臉更小,厚而笨重的眼鏡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有種模糊的鈍感。
她眼神總是收著,不怎麽直視人,謝商覺得她很像一本還沒翻到最後一頁的童話書。
她宛如書裏誤入城堡的森林小鹿,走到未知而神秘的宮殿前,叩響門,像來求救,也像來刺殺。
“我喝過。”謝商解釋說,“萊利圖沒有那麽安全,我們兩個要有一個保持清醒。”
謝商,你清醒著想幹嘛?!復仇劇本變成戀愛腦劇本倒計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