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她媽江蘭英女士的嗓門震耳欲聾。
“楊熙寧!”
“過來給客人剪頭!”
“不來這個月生活費別想要了!”
楊熙寧收回偷窺的目光:“來了,催什麽催!”
詩和遠方暫且還是狗屁,對於小透明畫手來說,每個月的生活費才是頭等大事。楊熙寧飛似的跑出了當鋪。
“第三個了。”
陶姐在給葡萄噴水。
溫長齡吃著陶姐專門給她留的哈密瓜:“嗯?”
陶姐指對麵當鋪:“今天第三個女客人。”
溫長齡單純地以為:“他生意變好了。”
“好個屁,都是進去瞧謝老板的。”陶姐如果不開水果店,估計也是街頭情報小組的一員,“在這條街開當鋪,虧他想得出來。”
溫長齡點頭,也讚同陶姐的看法。
“你見過那謝老板了沒?”
“見過。”
“那長相,”陶姐跟溫長齡說悄悄話,“開什麽當鋪,去做鴨發家致富不是分分鍾的事。”
溫長齡低頭偷笑。
“老板娘,這芒果怎麽賣?”
陶姐過去招呼客人。
男房東從樓上下來,打開冰櫃,在裏麵翻翻找找了一番,拿出一盒草莓,撕了包裝袋,往嘴裏塞了一個,吐掉上麵的葉子。
他走到陶姐身後,長袖秋衣外穿,衣擺往上縮,發福的肚皮一半露在外麵:“怎麽沒有榴蓮?”
“不怎麽好賣,沒進貨。”
進了貨也是要進這狗玩意的肚子。
這狗玩意捏了一把陶姐的臀:“明天進點,我愛吃。”
陶姐是寡婦,帶兩個兒子,在荷塘街租了這個店麵賣水果。男房東是個老單身漢,家裏有幾個店麵,他也不工作,成天無所事事吃吃喝喝。陶姐店裏的水果他經常不問自取,從來沒給過錢。
陶姐瞪著樓梯口,盡管氣得咬牙,還要收著聲:“呸,爛手爛腳的狗玩意。”
溫長齡戳了戳塑料盒裏的哈密瓜,眼睫乖乖地垂著。
朱婆婆做了芝麻糍粑,傍晚溫長齡又去了一趟水果店,給陶姐送了一點。陶姐在忙,溫長齡自己去了後麵廚房。
七點左右,謝商看見溫長齡從主街後麵的死胡同裏走出來。
“又迷路了?”
她說:“我在散步。”
“前麵沒有路。”
荷塘街的電表都在前麵那個胡同裏,為了防止小孩子觸電,社區人員把路封死了。
“我知道,現在往回走。”
她往回走,謝商與她同路。
她悠悠閑閑地走著,好像心情不錯,難得主動展開了話題:“我聽人說,你的當鋪裏什麽都能當。”
“值錢的話、我感興趣的話,都能當。”
好亂來啊。
是因為家裏麵律師多嗎?
溫長齡很好奇:“人也可以當嗎?”
謝商沒有說不能,而是反問:“你想當了你自己?”
他手腕上搭著外套,整個人閑適懶散。溫長齡見多了他穿黑色,今日這一身白讓他看上去溫潤了不少。
他適合黑色,也適合白色。他很難被定義,很難被框住。
“我隨便問問。”溫長齡用不太在意的口吻評價自己,“我當不了,我不值錢。”
“你知道我在萊利圖警局交了多少罰金嗎?”
她搖頭。
謝商看著她:“溫小姐,你很貴的。”
溫小姐在胡同裏幹嘛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