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趿著拖鞋下樓,穿著寬大的T恤,頂著一頭鳥窩:“幹嘛?我創作呢。”
她正在創作一個以當鋪謝老板為原型的純愛大作。
“你過來幫她剪劉海。”江蘭英轉頭笑眯眯地寬慰溫長齡,“放心哈,我閨女學過,不會給你剪壞。”
溫長齡有種不好的預感。
楊熙寧三兩下給自己紮了一個非常淩亂風的丸子鳥窩頭,拿著剪刀過來:“八字劉海嗎?”
“嗯。”
“要多長?”
溫長齡比到下巴的位置:“這麽長。”
楊熙寧開始剪了,起初還一切正常,直到——
鄰座的兩位客人開始聊八卦。
“不是富婆的小心肝,別瞎傳。”
楊熙寧豎起耳朵去聽。
她很激動,又要有新素材了。
客人收著嗓門:“我女兒跟我說了,那是謝老板她媽。”
“親媽?”
“對,就是親生的。”
“我說他們怎麽長得有點像。”
楊熙寧聽得太入迷,沒顧上手上,直接一刀下去。
溫長齡傻了。
楊熙寧反應過來,看到鏡子裏的溫長齡,也傻了,尷尬地抓著那一縷劉海,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對不起啊。”
剪太短了,有多短,短得翹起來後都不能自主垂下去了。
溫長齡按了一下,下不去。
楊熙寧非常不好意思:“要不……我給你接回去。”
“楊熙寧!”溫長齡還沒發怒,江蘭英先發怒了,提著剪刀衝過來,“你這個天殺的!!!”
楊熙寧一邊躲她媽的飛毛腿,一邊給溫長齡道歉。
事已至此——
“沒關係。”溫長齡幹笑。
江蘭英暫且放過逆女,先收拾爛攤子,賠著笑臉:“我給你修一修吧。”
“哦,好。”
但修不好了,隻能修得兩邊一樣短,江蘭英吹了很久,還用了定型膏,才暫時讓左右那兩撮劉海垂順下去。
最後江蘭英實在過意不去,沒收溫長齡的錢,還給了她一堆剪頭券和一個火龍果當做補償。
溫長齡按著一出理發店的門就翹起來的短劉海,低著頭回家。
“溫長齡?”
突然有人叫她,她下意識回頭,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僵硬。
那人右邊額頭上有一道一指長的疤。
溫沅去世之後,溫長齡在舅姥爺家住過一段時間。曾誌利是舅姥爺大兒子的養子,和溫長齡同齡。
他們上次見麵是在法庭上,曾誌利作為被告,溫長齡是原告。算算時間,他應該是剛出獄。
曾誌利比七年前更加精瘦,臉部的骨骼凹陷明顯,他看到溫長齡的正臉,先是發笑:“你果然住這兒。”
溫長齡轉頭就跑。
曾誌利追上來,拽住她的手:“跑什麽呀,這麽怕我?”
人遠離屎是因為怕嗎?是因為髒。
溫長齡甩開了曾誌利的手,防備地退後。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溫長齡,因為額頭的疤,他兩邊眼角不對稱:“怎麽還戴上眼鏡了?”他摩挲著碰過溫長齡的手指,表情像在回味,“你還是不戴眼鏡好看。”
影後大人:浪費我給你生的那張臉了,色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