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氣呼呼地轉身回來,怨毒地盯著他。
“一銀幣,你這堆破爛我最多出到一銀幣!”
“十銀幣,不然我白送給別人。”
“你這該死的吸血鬼!”
他罵罵咧咧地往錢罐子裏扔了十枚髒兮兮的銀幣。
“現在它是你的了,再見了亨特先生,祝您身體健康。”
海涅笑的很開心,這車不值什麽錢,他就是想惡心對方一下,沒別的意思。
“快滾,埋骨地不歡迎你!”
……
正午陽光明媚,空氣依然陰冷。
馬車停在橋頭,埋骨地四麵環湖,這是唯一一條離開的路。
據說這裏最早是戰場,後來因為地勢險要不便逃離才被修成了地牢,牢裏又死了不少人,導致死氣過剩,這才有了後來的埋骨地。
學院主體都在地下,地表是墓園和學員的宿舍區,還有一座古典的教堂。
如果站在岸邊遙望,很少有人會把這塊靜謐的湖心地和亡靈法師聯係在一起。
收拾妥當的海涅靠在馬車邊,望著墓園的雕像愣愣出神。
“可惜了……”
他最終還是未能觸碰真正的超凡。
求學三年還能攢下一筆不俗的財富,這對尋常人而言已經算非凡的成就。
但作為穿越者,海涅的追求可不止於此。
他深知這個世界比前世危險的多,普通人隨時都會毫無聲息地死去。
所以他很努力,除了召喚之外每一門課都是高分,可就是無法召喚亡靈。
即使是天賦最差的學員也能讓死屍支起上半身,他卻連讓骷髏動動手指都做不到。
他也沒有外掛——當然,也許是沒發現,萬一金手指是死了以後再穿一次呢?
可惜他暫時沒機會試一試,也不敢試。
“久等了!”
希婭拉氣喘籲籲地從教堂方向跑來。
她教通識課的同時還是一名牧師,負責治療那些在溝通冥界時不慎迷失的可憐蟲。
“沒事,我到這裏也沒太久。”
“這個給你。”
希婭拉遞給他一封信,海涅遲疑了一下,接過信箋問:
“這是什麽?”
“這是我寫給烏木鎮領主的介紹信,你雖然沒能正式畢業,但以你的能力和知識完全可以做一名顧問,在煉金、地理、禮儀上提供幫助。”
“也許還有廚藝。”
海涅開了個玩笑,逗的希婭拉莞爾。
他收起信箋道了聲謝。
離別在即,空氣變得安靜。
兩人名義上是學員和教師,年齡也差了七八歲,但再怎麽說海涅身體裏也住著一個成年人的靈魂,三年的接觸下來希婭拉沒把他當孩子看待,倒成了不錯的朋友。
另一方麵她也給海涅提供了足夠的幫助,當初如果不是她堅持要留下這名學員,海涅可能第一年就被勸退了。
最終還是她打破了沉默。
她上前擁抱海涅,輕聲道:
“下次見麵時,記得請我吃頓好的。”
“下次一定。”
海涅如此答覆道。
兩人就此分別。
馬車緩緩駛過石橋,離開了這片陰冷之地。
山路崎嶇,海涅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才堪堪抵達烏木鎮的郊外。
所幸一路上沒遇到什麽野獸,比當年前往埋骨地時差點葬身狼腹好了許多,海涅準備的燃燒瓶和電擊法杖也沒派上用場。
他的家位於鎮子的西郊,步行前往鎮上要大概四十分鍾。
遠遠地海涅便望見了一棟古樸的莊園。
三年未見,暮色掩映下的房屋像一棵深林中的古樹,身上爬滿了斑駁的苔蘚和蔥鬱的藤蔓。
海涅剛穿越時麵對著一個完完全全的爛攤子。
原主的父親是個繼承了祖宅的小貴族,一家三口倒也過的簡單,但隨著母親染病花光了家裏的積蓄,還背負了外債,父親不得不重操舊業去遺跡冒險,最終隻回來了一把劍和半副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