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裏的電壓總是不穩定，電視劇播放到男女主久別重逢正抱在一起痛哭時，黑色就浸染了彩色屏幕。
屋內黑下來，窗外一道閃電飛速閃過，緊接著就是轟隆的雷響。
瓷明顯感覺美的身體抖了一下。
“你怕打雷？”
瓷出聲，循著記憶在黑暗裏牽住美的手。
“不是。”
美感覺到瓷手熱熱的溫度，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語氣也輕鬆了不少，低聲嚷了句:“小孩子才怕打雷。我隻是......”
“隻是什麼？”
瓷沒聽全美的話，見美沒有想為他解惑的欲望，從茶幾上摸起手機打開手電筒，牽著美進了自己的臥室。
“今晚和我一起睡還是去客房？”
瓷坐在床上舉著手機問美。
“和你。”
美脫口而出，熟練地爬上了瓷的床，乖巧地望著他。
藍色的眼睛被手機屏幕的光襯得亮晶晶的，像是海麵上落滿了星星，是難得一見的美景。
印象裏的美幾乎一直在與他唱反調，垃圾話常掛嘴邊，好心情經常被弄得一團糟。
瓷哪裏見過這樣乖的美啊，沒忍住盯著看了好久，直到美被看得不好意思出聲提醒瓷才堪堪反應過來，急急忙忙熄了燈，躺在床上說了句“晚安”。
美被他這副模樣逗樂了，回了他一個“晚安”後便沒再出聲。
他憋著笑呢。
—
身體一旦放鬆倦意就會像潮水一樣湧上來，屋外狂風暴雨未停，床上人的呼吸卻逐漸變得輕淺起來。
“瓷。”
不知道過去多少時間，風雨聲變得比先前小些，瓷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叫他，但沉重的眼皮著實掀不開，瓷用氣音半懵半煩地輕應了聲。
美似乎因為瓷的回應感到很開心，側著身體看瓷，兩顆腦袋挨得很近很近。
適應了黑暗環境的眼睛可以隱約看見瓷纖長的睫羽，隨著呼吸輕輕顫動，像是蝶翼一樣。
“瓷。”
美又叫了一聲，瓷把頭輕向另一側，美的呼吸噴在臉上又熱又難受，而且聲音很吵。
“瓷，”美有點急了，把瓷的頭扳回來，不死心地又喊了一聲，“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瓷用手把美的頭按回枕頭上。
“好好睡覺.......”
“你先說你同不同意。”
美固執地提問，握住瓷的手，不讓他亂動。
“嗯......睡覺。”
被困意侵占了大腦的瓷完全沒注意美說了什麼，隨隨便便應了句，隻想趕快進入睡眠。
美笑了，按下手機錄音的暫停鍵，湊到瓷身邊，表情隱忍又克製，看了半晌也沒敢吻下去，最終也隻是趴在瓷耳邊道了聲“晚安”便躺下睡覺。
呼吸聲有些重，瓷抬手揉了揉耳朵，無意擦過美的胸膛，美反手握住，輕輕捏了捏瓷的指尖，見瓷沒有蘇醒才放心地攬住瓷安然入睡。
聽見身側的呼吸聲變得平穩，瓷才睜開眼睛，拿起手機一瞧，通話記錄裏一長串巴的未接來電。
瓷一哆嗦，手一滑差點撥出去。
給巴發了條類似報平安的短信，瓷又躺回了被窩，還順手給美掖了掖被角。
〔我真擔心你翻車〕
係統嘴裏的話改了又改，好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
但無人回應。
——
係統:心寒，你都不肯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