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鏡也就是靠著這點紅色的光亮才能分辨出紀南山的位置。
然而,當他跟隨著那紅色的光點越往裏走時,他的心就越發跳動的厲害。
一瞬間,紅光消失不見,他的手被人緊緊的抓住,且能聽見前方隱隱傳來悉率動靜。
盛明鏡屏住了呼吸,反手緊緊握住紀南山的手,呼吸一窒,恍若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哐當一聲,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而後前方傳來一聲男人的怒罵。
“他娘的,這小兔崽子怎麼生的這麼胖!”男人低聲斥罵,在黑暗中摸索了一番,用力將那孩子往前方一推,自己從那狗洞裏也鑽了出去。
過了片刻之後,前方似乎沒了動靜。
盛明鏡咬咬牙朝著身邊的人詢問:“南山哥,咱們怎麼不——”
話音剛落,眼前出現一抹亮光。
不再是星星點點的亮光,而是一簇火焰。
紀南山鬆開了他的手,超前走去,盛明鏡連忙追了過去。
待他們二人看見那城牆跟下被扒開的狗洞時,皆是咂舌,沒有想到這偌大的澹洲城內,居然還有這一方狗洞。
紀南山彎腰,將火光往狗洞前方一遞,正巧盛明鏡就看見了那男人正拖著孩子往林子裏去。
男
人也看到了盛明鏡,目光中帶著凶狠,仿佛豺狼,“娘的,真他媽倒黴!”
說罷,扛起地上的孩子到肩膀上,拔腿就往林子裏跑。
盛明鏡著急了,想抬頭呼喊城樓上的將士,可這處地方是城樓的死角,根本沒有將士來巡邏。
“你給我把孩子放下!”盛明鏡趴跪在地上,朝著那男人喊了一嗓子,讓後顧不上狗不狗洞,直接就要鑽過去。
盛明鏡還未將腦袋探進去,就被紀南山給摁住了肩膀。
“南山哥,你別攔著,快,那男人將孩子給帶去林子裏了。”盛明鏡急的不行,可偏偏還被紀南山給抓住了肩膀。
紀南山眸色深邃異常:“這是狗洞分!”
盛明鏡:“我知道,我不在乎!”
孩子或許還活著,若是他們不去,隻怕——
與孩子的性命相比,鑽狗洞又算得了什麼呢?
紀南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後,詢問道:“我送給你的匕首可還帶在身上?”
“在!”
聞言,紀南山鬆開了手,“那你去吧,如果孩子已經死了,你自己回來即可,不要與那人搏命!”
盛明鏡聽了他這話,突然意識到什麼,他不跟自己一同去。
也對,這狗洞自己鑽過去都有些勉強,更別提南山哥了。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盛明鏡心裏還是稍稍安定了些,至少那男人生的並不是高大威猛,這樣一來,若真是出了狀況,興許自己還能與他搏一搏的。
“我明白!”盛明鏡點了
點頭,從那城牆下方的狗洞裏慢慢鑽了出去。
紀南山看著那抹身影鑽出去之後,眉頭皺的愈發深了:“一切小心,我在這等你半個時辰!”
盛明鏡沒有回答,下意識的拍了拍身上髒兮兮的衣袍,頭也不回的朝著那林子裏跑了去。
月光將他的身影拉的又細又長,待他消失在眼前,紀南山心裏猛然一痛,哪裏真的能安心在此等候,轉身就退到了右邊的巷子,朝著城門奔去。
守城的將士正在大聲訓斥著牛氏,讓她趕緊離開,莫要在此過多糾纏,他們根本就沒有在這裏看見什麼孩子。
可是牛氏卻不信,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哭聲震天。
“將軍!”眼看著有救星來了,將士裏連忙喊了一嗓子。
紀南山則是大喊一聲:“開城門,本將軍要出去!”
這麼晚了,要出城門外,還是將軍一個人,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將軍,末將等跟您一塊兒去!”看守城門的將士道。
紀南山卻道:“此巷子盡頭右拐通往城牆下方有個狗洞,你們且帶著人在那裏守著,若是有人從那裏鑽進去,留活口!”
聞言聽了這話,將士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就應下了。
而牛氏顯然也聽到了紀南山道話,方才他們夫婦二人就是在巷子裏分開的,將軍這般吩咐,那就是找到了綁走自己兒子的男人。
“將軍,我家大寶兒他——”牛氏抓著紀南山的衣袖詢問。
紀南山顯然有些
不耐煩,隻丟下一句:“你若是想見他,就趕緊跟上!”
說罷,急匆匆的出了城門,牛氏哪裏還顧得上哭嚎,站起身來就追在紀南山身後。
紀南山沒有理會身後的婦人,順著城牆奔走到了狗洞的方向,然後就朝著林子裏鑽了進去,大聲喊著盛明鏡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