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認清劉輝打算之後躲在牆角嗚啦嗚啦地哭,瘦猴頭大如鬥,人家剛死了一個隊友,你在這兒嚎成這樣,我都聽見隔壁房間好幾個壯漢跟著哭了。
最後還是沈隊疲憊地回房,劉輝剛起個頭他就表示理解,沈擇桐蹲到林虎麵前,捏捏他的臉,小聲哄了幾句,林貓兒鼓著嘴收住眼淚,水潤的杏仁眼裏滿是不情願,一步三回頭地被封建家長拎走了。
沈擇桐拿水洗了把臉,靜靜地坐在床頭,看著窗外一如既往明媚的月光,約摸過了一個小時,副隊打著油燈推門進來,他手裏端著一碟切好的豬耳朵,十分淺淡的沾了層棕色,看得出是大廚緊趕慢趕剛煮熟沒入味就切出來的。
“他沒吃上。”副隊擱下盤子,悄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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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又下了場雨,依稀還有閃電照亮半邊天空,西斯延聽著雨水打在帳篷上的聲音,感受著蕭棲臥在睡袋裏依舊不老實的睡姿,很無語。
他本就淺眠,轟鳴的驚雷再一來,基本能睜眼到天明。過了一刻鍾,雷打不動腳踢不醒的蕭棲倏地睜眼,正對上透明的帳篷頂端那一張扭曲惡心的喪屍大臉。
“外麵有個喪屍,公的,對我們躍躍欲試。”他提醒道,甚至不用轉頭就知道躺在身邊的那人肯定醒著。
“嗯。”西斯延表示知道,並沒有動彈。
“他繼續這樣抓下去帳篷遲早會被他撓破,而且他淋著雨,腐水血水流一帳篷,明天就不能要了。”
“不要就扔了吧。”
“……”蕭棲無語半晌,“我就是想讓你出去把他搞死,悉悉索索的我睡不著。”
西斯延笑了笑,“正巧我也睡不著。”
蕭棲被西斯延這種我睡不著你就不準睡的態度氣得半死,外麵雨聲劈裏啪啦更大了些,他掙紮著掀開睡袋,想了又想決定放棄。
出去就是一身濕,不幹!
第20章 無
有人輕輕敲了敲窗戶。沈擇桐從睡夢中醒來,才發現他坐在桌前盯著一盤冷卻的豬耳朵就這麽睡了過去。
窗戶又有規律地響了響,還傳來外麵人試圖推窗的動靜,沈擇桐沙啞地喊了聲,“誰?”
外麵突然靜了,隨後是噠噠噠的敲門聲,沈擇桐起身,捂著額頭打開門,一個黑影旋風似地從門縫裏擠進來,嗖得竄到他的床上。
沈擇桐驚得一時沒有動作,他轉過身,就看見被子裏拱起一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從裏麵直勾勾地盯著他,過了會又從裏探出林虎忐忑且興奮的小臉。
一口淤血堵在沈擇桐喉嚨管,“林貓兒,你怎麽來了?你一個人來的?!”
林虎朝床裏躲了躲,見沈擇桐生氣委屈喊道:“你答應我的!”
“我不是說給你賠償請你吃布丁麽?”
林虎仰臉,“我又沒點頭,不作數。”
媽的,這小家夥到底腦子怎麽長的,說笨笨得要死,說聰明玩邏輯把老子都玩進去了。
“髒死了,你從哪兒跑來的,快下來!”“不下不下不下。”“脫鞋!!!”
沈擇桐點起蠟燭,一股腦把林虎扒幹淨套上自己新洗的短袖,又擦了臉塞被窩裏,“乖乖呆著,我去跟劉輝和孫鵬飛說一聲,聽見沒有。”
“嗯!”林虎心滿意足地往被子裏縮了縮。
“讓我回來發現你亂動一下——”“不會的不會的。”林虎乖巧地直點頭。
沈擇桐拿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披上外套揣著槍往住院大樓走,半夜爬個八樓在樓道上撞見了急得上火的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