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就是被割了一刀,你帶針帶線縫一下就好了,刀不許帶。”問話人輕佻地取出一把手術刀,刀尖鋥亮鋒利。
丁一傑伸直了雙臂任憑他人在自己身上拍拍打打,聞言他很不屑地開口道:“要不你去治?”
“你——”詢問者脾氣暴躁一點就著,他立刻攥著刀逼近丁一傑,“你再說一遍?”
檢查的人識相地退到兩邊,隻有丁一傑臨危不懼地屹立不動,雙眸冷靜地與之對視,“我是醫生,用不著你教我看病。”
刀刃貼上了丁一傑的咽喉,林虎瞪大了眼睛,不明白這個神醫是不是腦子有坑,在如此緊要的關頭和一個小嘍囉杠上,他立刻大叫一聲,不管有沒有人盯著他,先楚楚可憐地抱頭躲到了一邊。
“跪下。”持刀的人猛地抬腳去踹丁一傑膝蓋,被輕而易舉地閃開,他燃點終於徹底被點著,反手拉開手術刀,瞄準了丁一傑的喉嚨。
一道清麗的女聲悠揚地打破了這裏劍拔弩張的氣氛,“小嚴,吵死了,你做什麽呢?神醫到了沒有啊。”
被喊住的男人停下攻擊動作,目光不屑又輕佻地看向來者,“蝴蝶姐?他——”
丁一傑背對著眾人,對蝴蝶出現的方向輕輕往下拉了拉口罩又恢復原位,蝴蝶看清來者麵容後立刻變了一副樣貌,溫柔又諂媚,聲音中似乎能掐出水來,“喲,神醫您來了啊,快進來吧,尋哥等你好久了,安全區裏都說您醫術最好,都能把死人醫活~”
小嚴切了一聲,收回手,翻著白眼把手術刀摔回箱子裏,“不管怎麽說,刀不能帶。”
“小嚴~”蝴蝶嗔怪道,“人家醫生縫合前要先割掉壞死的肉,而且尋哥隻要神醫,就是因為神醫信奉永不殺生,況且副隊還有我,都在旁邊看著呢。”
“嗬嗬。”小嚴斜瞥她一眼,不為所動地將刀都挑了出來,蝴蝶有些急了,“小嚴,我們都知道尋哥受了傷你很自責,但也不能這麽草木皆兵……”
“你再說一句!”小嚴凶狠地瞪向胡蝶,肌肉虯結的小臂上青筋畢露,霎時逼退了胡蝶剩下的話語,丁一傑默不作聲地看著自己的工具箱被拾掇著隻剩些棉花球和紗布,小嚴似乎還怕神醫手眼通天,拿棉花棒把吳尋腦漿掏出來,思忖了好久把木簽子都盡數折斷沒收。
良善之人身正不怕影子歪,小人杯弓蛇影疑神疑鬼。
林貓兒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在眾人的眼皮底下拾起輕了不少的手術箱,立刻又躲到丁一傑的白褂後麵,胡蝶在旁邊賠著笑臉勸慰道:“不好意思神醫,小嚴也是好心,東西我們都給您收好,等出來立刻原封不動物歸原主。”
口罩底下,丁一傑似乎輕笑一聲,沒有計較這場鬧劇,他對胡蝶點頭,示意她帶路,胡蝶馬上揮開眾人,指出去吳尋住處的通道。
站在小嚴身後的男人用手指著亦步亦趨跟在丁一傑屁股後麵,低頭不語的林貓兒,小嚴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放他去吧,給神醫擦擦汗,小屁孩一個。”
※
吳尋所在的房間大得像牆壁完全打通了的三室一廳,少說也有上百平方米,門口圍坐著兩個男人一個女人,他們之前在激烈地爭論著什麽,見到有人進來後立刻止住嘴,目光陰冷如攀附纏繞在枝頭的毒蛇,探出分叉的蛇信掃視來者全身上下,似乎要盯穿骨髓看透皮膚底下的真相。
再裏麵些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雙手搭在沙發背麵,大腿翹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嘴中掐細了腔調正哼著高揚的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