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直接或間接害死過兩個花信年華的生命,現如今,他無論如何也不願讓沈擇桐成為第三個。
陶百舸的語音、語調絲毫沒有被瘦猴的叫囂打亂,他繼續低沉緩慢地命令道:“注射到你背後那個銀發男人的身體裏。”
最先對這句話做出反應的是瘦猴,他扭動得更加賣力,帶動吊著他的那根屋頂橫欄都吱吱晃動,“你休想!蕭棲揍扁他!”
“你不該拿斯延威脅我。”蕭棲的語速與之前沒有任何區別,像是在陳訴一個既定又普通的事實,但很明顯他真的生氣了,當陶百舸把主意打到西斯延身上的時候,這個產生了威脅的人便絕不能留,蕭棲必然與他鬥到不死不休。
陶百舸也不是被嚇大的,“可我已經這麽做了,或許你應該問問他是怎麽想的。”他把注射器收回臂袋,再從懷裏拿出一枚小巧的遙控器,清脆的滴聲過後,瘦猴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他艱難地仰著脖子往後看,原本的牆壁突然抖落一陣幹漆和灰塵,往上升起。
蕭棲忽然有了極不好的預感,他在牆壁後方露出密集的牢籠豎鐵杆時下意識按住了西斯延的肩膀,不容許對方做出任何逞強自我犧牲的舉動。
“……”瘦猴再次被嚇得啞口無言,暗室完全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他的密集恐懼症都快被駭出來了。
熙熙攘攘密密麻麻,百平方米的鐵牢裏擠滿了腐爛發腥,不依不饒要往外爬的喪屍,上百隻喪屍擁得水泄不通,有一隻離自由最近的喪屍削尖了腦袋終於從兩根鐵欄裏探出了頭——字麵意義上的削,他的耳朵和鼻子都隻剩下的半截,頭顱像是被門壓過那樣凹進去一塊。
瘦猴不由得想到剛才試圖逃跑時他就貼在了這扇門前,而僅隔分米的門後,就是這數百隻散發著致命病毒毫無人性的怪物。
“司言?名字有點奇怪,不過你是外國人,有這樣的名字倒是很正常,想要你的朋友活命,就勸勸蕭棲,讓他想開一點。”
“這裏的人你一個都不會放過。”西斯延讓沈擇桐靠在自己肩膀上緩緩站直身體,哄傻子的話留給傻子去聽,就比如沈擇桐這樣關心則亂的二傻子,下手不留餘地,把自己弄成這幅慘樣,西斯延要是真變異了瘦猴更不會有獲救的希望。
陶百舸很是可惜地聳聳肩膀,“蕭棲,你看上的人果然和你一樣無趣。”
“你看上的人也同你一樣惡心,忘了問一句,你們中間唯一無辜的那個小女兒活得如何?”
“嗬嗬。”陶百舸冷笑一聲,戳人痛腳這件事蕭棲果然有著獨一無二的天賦,“這是談判失敗了?”
“誰和你談判了,你怎麽這麽大臉呢!要殺要剮衝著我來啊,老子,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瘦猴學著電視劇裏英勇就義的烈士們那樣豪邁,卻在喪屍一聲又一聲的嚎叫下嗓音越來越抖,所有人在死亡麵前都會害怕恐懼,貪生畏死是人類的天性,“我要是變異了,趁我咬人前崩了我,我可不想吃人肉……”
“行吧。”陶百舸按下了遙控器上的另一個按鈕,監獄的自動鎖齊刷刷地彈開,一直被推搡搖晃的鐵門霎時被巨大的衝力打開,一隻又一隻的喪屍邁動著青黑色的腿和破爛的鞋子,從牢籠裏走出來。
與此同時,陶百舸麵前一米左右勻速降下一道堅固的玻璃牆,他是要把瘦猴困在喪屍群中,還要讓其他人眼睜睜地看他是如何宛若一塊風幹臘肉那般被擁擠的喪屍一塊一塊地啃食幹淨。
守在瘦猴身邊的兩名大兵對視一眼,快速向前走打算走到安全區域內,瘦猴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手腕勒得發紅出血,最後努力掙紮了一會,他仰天大吼著:“輝哥在外麵呢,西斯出去了記得找他,蕭棲你要保護好斯延,還有小魚,小魚我是真的想討她做老婆,你們記得幫我看著她最後嫁給了什麽人,一定得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