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鄉村之“樂”
我也不樂意推演枯燥、晦澀的理論,但理不通——事難通,在做事之前,我們還是應該想通理論。
“向死而生”是海德格爾的哲學理論,其實他雖然提示“重死”,目的還是有“重死以求生”的用意。
不能說這個理論好與壞,理論就是客觀存在,客觀的最不容易被掩蓋。
但我們可以提倡一個理論,也可以忽視一個理論。
“向樂而生”感覺還沒有上升到理論高度,更多是一種態度吧,這個態度很多人會歡迎。
還有一個就是極端的態度了——“娛樂至死”——極端的一般都長久不了,正視它就行,沒必要喊打喊殺……
麵對我們鄉村的農旅,我們這樣說沒啥問題的——鄉村旅遊要——“依美而行、向樂而生”。
樂,樂的生成、存在和發展最初不是“歡樂、快樂”,它的“底子”還是“苦”。
樂,本初的表現是“音樂”,我曾給音樂人說過我的音樂觀,他們還是認可的。
我說——每一種樂器的單音都是憂鬱的、昏暗的,歡快是後來加工的東西……我還說了一個類比——除人類之外,所有動物的眼神都是憂鬱的、昏暗的,人的歡快是特別的東西。
其實,音樂史大致也支持我的觀點——音樂最初是祭祀天地和神靈的,有的是虔誠和惶恐,沒有歡快和輕鬆。
樂事應該是在音樂之後發生的事,所以不論有沒有音樂做主
體、客體,樂事都有或似有似無的音樂成分——那個旋律和節奏伴其左右……
總算把“樂”的理論完了。
回頭再看看我們農旅項目的“樂”,問題就一籮筐了。
從音樂方麵來說,我們經常看到、聽到的是搖滾音樂、廣場音樂,我們沒有接地氣的鄉村音樂,有也是從屬和末流。
音樂史說——有人的地方就有音樂,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音樂……這麼看來,我們的鄉村音樂是被什麼動物吃了?
鄉村音樂在農旅中怎麼表現呢?
那應該是太有樂趣了。
鄉村最美的音樂首先是自然天籟吧,鳥的婉轉、風的窸窣、蟲的啁啾、水的叮咚……這些都是羨煞城市人的好東西。
我們可以建“蟋蟀書房”,
可以建“蛙聲餐廳”,
可以建“鳥的樹林”,
可以建“水的音樂廳”……
我們帶孩子們捉蛐蛐、捉蟈蟈、捉知了、捉叫螞蚱……帶孩子們做蛐蛐籠子、做螞蚱房子……孩子們能不高興?
我們的“鄉村之夜”音樂會也要與眾不同。
我們有秫秸笛獨奏,
有葉笛吹奏,
有“泥哇嗚”演奏,
有“土琵琶”彈奏,
有“鍋瓦瓢盆交響曲”,
有“騾馬牛羊大合唱”……
這樣的音樂會,城市人能不高興?
我們鄉村還有一個“寶貝”——鄉村大集。
大集是一幅跳動著的、變幻著的鄉村樂事畫卷,五行八作、忙人閑人、叫賣吆喝、喇叭大鼓……我們如果把大集的環境
做好、衛生做好、秩序做好、管理做好、文化活動做好……它會是鄉村之樂的大片。
鄉村還有很多事是樂事,可以重新發掘和裝扮出來。
比如——鄉村蓋房子,
我們可以展現“夯歌”,
展現“上梁”之禮,
展現“編笆”技術,
展現“和泥”“甩泥”,
展現“木興宅旺”,
展現“行水通風”……
這樣的活動,才敢說是活的、動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