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反問:“為什麽不能?”
顧允醉詫異於花崇的反應,眉間像是浮起了一片霜。
“你用他的身世逼信息戰小組、特別行動隊,還有……”花崇豎起食指,做了個往上指的動作,“上麵懷疑他、放棄他,身為‘塵哀’之子,隻要他不脫下警服,他就將永遠生活在懷疑和猜忌中。他也許忍得了一時,可他忍得了一輩子嗎?”
花崇喘了口氣,殘存在他身體裏的藥物開始令他發熱,他額頭和背上全是冷汗,他費力平緩呼吸,讓聲音顯得不那麽顫抖,“他會漸漸受不了,被他所謂的‘銀河’血脈侵蝕,再也當不成一個普通的、站在陽光下的警察,他的隊友、上司將他推向你。你做的不多,隻是讓他周圍的所有人知道他是‘塵哀’的兒子,是顧厭楓的弟弟,外界自然會將他同化成你。”
花崇抹下一把汗,看上去有些狼狽,但狼狽不損眼中的熾烈。
“你這樣想,對嗎?”沉重的呼吸在空曠的基地中回蕩,和那些生鏽金屬發出的共鳴交織在一起。花崇說完忽然笑了起來,“但是我告訴你,你的Plan B絕對不會成功。”
顧允醉臉上偽裝的笑容裂開了一道縫。
“他的身世確實給他帶去了很多麻煩,上麵也的確對他有懷疑,但是他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懷疑他會為‘銀河’做事。”花崇撐住額頭,手腕正在發抖,“就算有人將他推向你,推向‘銀河’,推向犯罪,也會有更多的人拉住他。他不會走向你。他還是能夠站在陽光下,不,不止……”
花崇咳了起來,氣息越發不穩,唇角卻向上勾了勾,“等‘銀河’被徹底剿滅,他會得到屬於他的功勳章,被更多人欣賞仰慕。”
“顧允醉,你信不信?”
顧允醉的聲音像是飄了起來,很不真實,“你這麽說,會讓我更想把他拉到我身邊來。”
“真的嗎?”花崇索性將雙手撐在身後,身體順勢後仰,這樣方便他直視顧允醉的眼睛,“你更想的,難道不是讓‘銀河’永遠消失?”
混濁的空氣中,仿佛有一塊塊帶著灰塵的碎片從顧允醉那張雕塑般的臉上崩落。
藏在碎片後麵的,是一張無助的,哭泣著的臉。
“你誰也不相信,你身邊除了顧厭楓,確實沒有你能夠信任的人了。”花崇望著那張臉,“但現在你不想賭一次嗎?”
顧允醉說:“賭?”
“賭我們和R國警察裏的火束,能不能將‘銀河’燒成灰燼。”花崇笑了笑,“你和顧厭楓已經賭到最後一局,不如就賭到底吧。你看著,你看看……”
還未說完,花崇又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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