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維闕沒有喪屍,而且我很快就會好。”南喪問,“你能修電燈嗎,我找不到人來修了。”

周拙像是在內心深處狠狠歎了口氣,說:“你出門吧。”

他又說,“我要用一點水。”

“……”南喪猶豫了。

這次周拙妥協:“你可以再挑東西拿去賣。”

南喪看他那一桌子裝備,彎著嘴角點了點頭。

南喪走後,周拙終於支撐不住,手肘壓著桌麵狠狠喘氣。

確實打過預防性的抑製劑,但抑製劑效果並不如即時抑製劑效果好,周拙握著已經爛了的桌角,提起軍刀。

腿上的傷是被尖銳的礁石劃開的。如今傷口邊緣發白,內裏有一團汙紅的腐肉。

周拙撕開蓋在上麵的布料,用水衝洗幹淨,極其利索地用高溫軍刀剜去那塊腐肉,壓住動脈止血。

疼痛持續了很久,周拙沒有露出太難忍的表情,反而是疼痛消除了發情熱,讓周拙頭腦清明。

上了藥包紮好傷口後,房間裏的血腥味散去,周拙登時頓了頓。

剛才的意外發生在一瞬間,他來不及思考。但現在沉下心來,回憶起自己俯身到南喪頸間時。

之所以那樣震撼,是因為他從南喪的腺體位置——聞到了熟悉的,屬於自己的信息素味道。

並不是易感期散發出來的,而是像周拙丟失在外的一部分一般,存在於南喪的腺體中。

但周拙確認自己從沒見過南喪。

他按著胸口,依然有沉悶的痛感,是來自南喪的膝擊。

連他副手都沒有辦法擁有的力道。如今出現在了這樣一個少年身上。

但如果南喪真有這樣的實力,絕不可能在維闕被人這樣欺負。

周拙有些想不通,南喪在他心中已然成為了一個矛盾的謎體,甚至被打上「危險」標簽。

他下地,蓋上房間裏水桶的蓋子,轉頭時看見南喪遺留在床上的書本。

非常厚,書頁被水泡過,卷皺而且有發黃發黑的水漬,書名是《百科全書》,周拙翻開來看了看,竟然是帶拚音版的兒童百科全書,而且出版商也不太良心,把社畜的痛苦報復到了產品上,封麵畫著個小孩呐喊著:“總有人要成為天才,那為什麽不能是我”。

翻過來一看,出版時間2023年,距離現在的46年前。

他心下了然,南喪讀這本破書,不成為「天才」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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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喪還是去了昨天撿到周拙的海灘,在撿到手表的附近地裏挖出了老式手槍。

他不懂使用,放進包裏帶回了家。

時近下午,南喪滿載而歸,打算找個時間帶上護目鏡和手槍一起去貝爾那兒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