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南喪臉上,印出晶瑩的光,時澤頓了頓,問:“你……怎麽哭的這麽厲害?”

南喪愣怔片刻,抬手摸了摸眼瞼,果真是一大片濕漉。

酸痛的回憶從鼻尖泛起,剛才夢境裏聲嘶力竭的畫麵如同真實存在,令他胸中鬱結,久久不能平靜。

“哭傻了?”時澤推推他,“先別發呆,快起來,你看看外麵。”

屋內嘈雜原來是因為所有人都醒了,隔著厚重的玻璃門談論外麵的景象,南喪隨著他們的視線轉頭,看見了……和夢裏一樣,跳動的火焰。

喪屍們不顧四周環境,踏著熱烈的火苗張牙舞爪地往前行進著。

“這些喪屍突然跑的好快……”時澤低聲和他說,“雖然這裏比望城熱,但好歹都是入冬的季節了,不可能達到起山火或者自燃的溫度,著火肯定不正常,是不是我們哪個隊友做的。”

貢文光按著玻璃門:“別看了,趕緊躲起來,別被發現。”

荊樂家:“我看他們跑的方向,好像和我們的短程機相反,不如我們——”

“不如什麽,你還想出去?這些喪屍暴走了,現在出去一個都跑不了!”貢文光說,“不懂就不要瞎指揮!”

荊樂家原是希望貢文光能在目前局勢下和自己成為聯盟,可惜貢文光在隊伍裏沒人給自己武器後,反倒龜了起來,根本不吃這小團體套路。

他們毫無預料地爭吵起來,南喪靠在玻璃門邊,自動過濾了那些沒有意義的話語,往外偷偷看著。

喪屍去向的地方,天邊隱約有一束晃動的藍光,南喪定睛看了許久,轉身拉住時澤。

“你看那邊!”南喪指著遠處的藍光說,“這種很直很直的光,是手環發出的,那個肯定是望城的人!”

貢文光叉著腰:“不管是誰,咱們都幫不上忙,還是躲在裏頭自求多福吧。”

南喪的熱血激情突然被打擊得涼了下來,他摸了摸耳朵,最後沒有說話。

蝸居一隅的處理方式對南喪來說,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他在維闕時最擅長的便是躲藏,有好幾次,喪屍和人類在門外打的天翻地覆,他都無動於衷地裹著被子藏在房間裏一動不動整天。

而陌生感卻是來自周拙。他與周拙並肩而戰,經歷過毀滅般動蕩,周拙教會他要一往無前。

如同百科全書上描述「勇敢」這個詞,說「不懼危險和困難,不退縮」。

喪屍們趕集似的一溜跑了,外麵不知燒起了什麽,焦火聲劈裏啪啦。

短暫的動蕩給了眾人回到短程機的希望,尤其是荊樂家,幾次提出要趁喪屍追趕藍光,趕緊走人。結果意見不一,又吵了起來。

與荊樂家同行的夥伴突然拉住他們的手:“誒,誒誒,不是,你們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