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喪把鏡子轉了個方向:“你看,超酷的!”
暗紅色的瞳仁被深邃的眼窩壓著,原本極其英俊秉正的長相生出一分邪氣,仿佛什麽棄明從暗的反派角色。
南喪看他盯著鏡子很久,以為他是不能接受自己變成喪屍的現實,又非常積極地說:“紅色的眼睛很好看啊,像早上初升的太陽一樣,很朝氣的,一點都不像喪屍。”
周拙放下鏡子,首先覺得南喪的審美有點偏離正常人,然後又覺得南喪還是應該把書讀下去。
但南喪側著腦袋,一臉希冀地望著周拙,正在等待反饋。
周拙:“……”
“嗯……”
休息室頭頂傳來一聲通知響,周拙將南喪的身體擺好,不準他亂動,站在他身旁等著飛機下降。
南喪:“周拙,你不遵守規則哦。”
周拙掃他一眼,獨斷專行。
他們在軍用機場下降,南喪仍然不被允許動,接著慶源和阮北帶著擔架走進來。
南喪第一次上了望城的急救車,還被人擺成了一隻正麵朝下的攤開四肢的小狗。
“好丟臉啊……”南喪沒地方躲,嘴裏碎碎念叨著,“雖然臉朝下,但還是好丟臉啊。”
周拙聽見忍不住嘴角動了動。
“周拙……”南喪在救護車上叫他,“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阮北給周拙送完護目鏡以後,很有靈性地成為了周拙的官方代言人:“上將跟我們去清理喪屍。”
南喪動了動唇。
他想說,周拙才好了一點,又要去了嗎……
如果他再被咬一次,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好運。
他在車裏喊:“等下……”
阮北走近一些:“怎麽了?”
南喪知道周拙就在他旁邊,他背對著周拙,抬起手。
周拙牽住他,在他手心裏輕輕按了按。
別擔心。
他們無聲地握了半分鍾,南喪收回手:“你要快點來看我,這次不要再失約了。”
然後不再動了,安靜地趴在擔架上,由慶源將救護車的門關上。
阮北目送他們遠走,望向周拙,說:“我還記得他剛從維闕來望城的時候,看著荷包蛋流口水的樣子,那麽天真可愛,真是沒想到,短短幾個月,竟然變化這麽大。”
周拙乜斜一眼,阮北以為他也同樣感慨,不想護目鏡後的眼睛裏明顯是一股嫌棄。
寫滿了「大可不必把南喪對著荷包蛋流口水的樣子那麽深刻地記在你心中」。
阮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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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喪被一路送回了第九研究所,相較他離開時,第九研究所燈光大亮,研究員們忙碌地走動,見到被抬進來的南喪都沒太大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