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鈴山公墓前爆發無人可以辨認的嘶吼,痛苦而震徹。

周拙放下辛輔的骨灰,顫著手撫摸南喪的臉頰。

體溫模擬器失效,南喪的皮膚甚至不是溫熱的。

周拙額角青筋爆出,血紅的一雙眼往遠處尋找。

螻蟻般握著槍的尹航企圖再次殺害周拙,卻不夠力氣,一槍出去,子彈偏移到周拙腳下。

周拙將南喪的身體輕輕放在辛輔的骨灰旁邊。

軍靴踩過幹燥的泥土,發出沙沙的聲響,周拙一步步過去,無視他對著自己開槍。

最後一槍開完,無論他再怎麽扣動扳機也隻有徒勞的哢噠聲,周拙踩住他的手,緩慢地蹲下身。

對上周拙視線的一瞬,尹航感受到了人生中莫大的恐懼,他看著周拙的手向他伸來,恐懼地尖叫著。

周拙的手托著他的後頸將他上半身拎起來。

頸部後仰,被軍刀割開的口子撕裂,血液「噗」地一聲高高地噴濺出來。

他扯住尹航的頭髮將他頭一點點往下拽,那口子越來越大。

尹航在緩慢的時間裏感受到手腳變涼,血液爭先恐後地從喉口流出,最後他的後腦杓被周拙折到了後背。

「哢」。

脊椎也斷了。

尹航閉不上眼睛,在最後一刻感覺到自己應該是和身體分開了。

在他徹底失去呼吸後,周拙將他輕輕扔下。

他回到南喪身邊,確保自己身上沒有沾到一點尹航的血,才將人重新擁進懷裏。

第85章

阮北在列塔尖門口找到周拙。

他的車闖進來,一個漂移停在曾經他為南喪自傷的台階下。

阮北挺納悶的,自動駕駛普及後這麽多年,周拙都沒親自開過車,今天是什麽事急成這樣。

不過還是大事要緊。

他興衝衝地上來,和背對著自己正在下車的周拙說:“夏博士一直給你電話你不接,他說他研製出血清——”

周拙卻一把將他推開。

阮北壓根沒防備,被一把推倒在地上。他呆了幾秒,迷茫地抬頭,見周拙打開後座車門。

目光不自覺瞟到了車裏的南喪。

他額上有血跡,還有一個紅色的血洞,阮北立刻爬起來,湊上去問:“南喪怎麽了?”

這時候他才看清楚了周拙的臉。

血紅的眼睛,未幹的淚痕,和鐵青的臉色。

阮北心底一涼。

他從來沒有見過周拙這幅模樣。

周拙抱著南喪,幾乎是用跑的去了電梯方向,阮北也趕緊跟上。

電梯下行時,阮北摸了摸南喪垂下來的手,隨後猛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