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鶯啼燕語。
張無機坐起身,狠狠地伸了個懶腰,揉捏了一番因為久睡而僵硬的脖頸,雜亂的思緒在猛烈的山風吹拂下,終於回歸正常。
在他前方,某個魔宗風流天驕,正以倒栽蔥的姿勢趴在倒地的竹藤椅上,酣睡如死豬。
這家夥孤家寡人的也不容易。
張無機晃晃悠悠站起身,看向蕭逸流的目光裏有一絲同情。
他從師弟師妹那裏聽說過這個家夥的故事。
比較慘烈。
堂堂大型修仙世家的嫡子,家族被滅,仇人不明,陰差陽錯入了魔宗,人生軌跡叫一個曲折。
輕輕抓住蕭逸流的腰帶,將這個家夥翻個麵兒,平躺著,好歹體麵點。
“...無機兄啊,好好表現...我把你,把你介紹給她...”
蕭逸流嘟囔著說了幾句,又暈了過去。
人菜癮大,沒用的酒鬼。
張無機剛吐槽完,想要走兩步,卻發現自己的腦子依舊有點天旋地轉。
他娘的,這酒是真的烈。
當然,能被這個家夥看上的酒,那自然有其過人之處,感受到自己壯大了幾分的神魂,張無機暗道不虧。
定了定神,撩開自己的袖子。
手腕上赫然有一個形似羅盤的精巧道具,這是九州某個宗門製作的腕表,以中土神州為標準,為所有修仙者提供一個時間參考。
等到張無機看清那上麵的記錄,頓時色變。
又昏睡了整整七天???
該死的,那個女人不會有事吧?
張無機瞅準方向,雙膝微屈,隨後猛地一蹬,身體已經衝天而起,消失在了遠方。
白發妖孽依舊跟死豬一樣毫無動靜。
。。。
這個賊子,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韓雨柔攏了攏自己的衣領,躲在山崖的一片凸起處下方,青靈山脈常年多雨,就算是前一刻豔陽高照,下一刻也有可能陰雨綿綿。
修為在身的時候,這點小雨自然不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修為盡失,外出又沒有多帶些幹糧,她又餓又困,頓時感覺到了久違的寒冷。
她在這個地方已經等了兩天,始終一不見張無機的身影。
哈~
小手捂在嘴邊,輕輕哈出一口氣。
韓雨柔看著白色的水汽,雙目出神,不知在想什麽。
距離她所在的地方不過十多丈開外的樹上,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正緊緊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看到韓雨柔依舊像個望夫石般安靜,此人搖搖頭,從樹上跳了下來。
靈活地穿過雜草叢生的林子,此人來到了一處小溪旁的空地。
幾個人正姿態不一地圍坐在篝火旁,閑聊著。
看到此人歸來,其中一個年輕人微微坐直了幾分,問道:“怎麽樣,有動靜嗎?”
“回少主,那女人還是在原地等待著什麽。”
年輕人顯然有些失望,眼中閃過一絲暴躁。
“少主,還等什麽,這等國色天香的女人,下輩子都不一定能夠碰到一個,直接下手,讓兄弟們爽爽得了。”
“那臉蛋,那胸脯,老王我這輩子沒見過第二個。”
年輕人身旁的一個粗糙大漢,臉上帶著討好而淫穢的笑容道。
“是啊,牡丹花下什麽什麽風流來著?”
另一個男子也小聲道。
年輕人鳴眼中閃過一絲暴虐,喝到:“就算是真忍不住抓她,
那也得老子先把她玩夠了再說,輪不到你們!” 兩人訕訕一笑,不再說話。
若是張無機再次,定然能夠認出來,這個年輕男子,正是喪魂教少主,魏鳴。
三天前,心有怨恨的他偶然看到了韓雨柔的身影,頓時驚為天人,隨後又從手下那裏得知了張無機與此女的糾纏,頓時心中有了計較。
狗日的東西,敢打老子。
死了的天驕就不是天驕了。
胸有成竹地摸了摸自己的儲物戒,魏鳴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你們記住了,那張無機所在的白骨洞,走的是蠢笨之極的煉體路子,沒有任何隔空禦敵的手段,到時候隻要他中了我的九轉定身符,以喪魂釘製住他的全身關節,什麽白骨洞天驕,就是我們的待宰羔羊了。”
“懂了嗎?”
“懂了!”
過了一會兒,突然林子中又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少主,少主,那魔宗張無機,出現了,從青靈宗的方向,走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