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流完全沒有顧忌萬鬼弟子的臉麵,直接坐在了張無機右手邊。
對麵那位丁姓女子看著張無機的眼神,仿佛其中有火光要噴出來。
乏味的女人。
張無機隻是輕輕瞟了一眼,就看出來她這份傾慕,十有八九是落花有心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這時,有一隻小手輕輕扯了扯張無機的袖子。
他低頭一瞧,險些笑出聲。
平常在白骨洞天不怕地不怕,上刀山下火海的小顏素,正苦著臉,眼中滿是委屈。
蕭逸流曾經說過,天魔決最為擅長的,就是勾動人心中最為瘋狂與貪婪的欲望,而魔門之人顯然在此方麵各個都是翹楚,所以蕭逸流孤家寡人,位列天罡之末尾,在魔宗卻也人見人怕,誰都得叫一聲爺。
當真乃十足的同門克星。
“這孩子心思很純潔。”
蕭逸流慢條斯理地伸出手,潔白如玉好似女人,在桌上逡巡一番後,拿起了一根棒骨細細地嗦著。
張無機懂得他的言下之意。
他坐在素素旁邊,對她造成的傷害很小。
但也不是沒有。
譬如食欲,素素隻感覺自己此時恨不得把眼前的桌子都給啃了,連身後的石柱子都散發出奇怪的香味。
顏素小魔王並非不知天高地厚,天魔太子的威名可是在近期遍傳本州。
張無機無奈一笑,端起小丫頭的板凳就將她放到另一邊,然後伸出腳,蹬在蕭逸流座位下,微微使勁,吱地一聲,將他朝右平移了幾寸。
“這樣很傷人心的,無機兄。”
“其實你可以坐到對麵的,太子。”
蕭逸流純白的眼眸望過去,那邊的幾人眼中全是他的影子。
“天魔與鬼物其實沒有什麽本質區別,都是惡念怨念所結成的畸形產物,其實本就可以避免的,無非是人無窮無盡的欲望害了自己。”
“萬鬼一脈擅長禦鬼,他們幾個人加起來,少說都有二三十個鬼物在身。”
“我不太喜歡。”
“坐在無機兄身旁,感覺暖洋洋的。”
張無機聞言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看著蕭逸流消瘦纖細的身材,滿頭銀發流瀉,白皙的下巴弧度優美,側臉無敵。
“蕭逸流,你真的不是女人?”
“滾。”
。。。
宴會過後,某個偏殿中。
白骨真人與鬼先生坐在上座,對著張無機,蕭逸流以及五個萬鬼弟子囑咐著。
“……將那個地方的情況打探清楚,最好探明原因,能深入便深入,見事不可為不要強求,平安為主。”
“白骨洞的無機師侄會與你們一同前往,他精修金玉骨聖法,是非常強的助力,你們要好好配合。”
“聽明白了了嗎?”
鬼先生話音剛落,五人齊聲道:“是,師傅。”
“好的,你們準備準備就可以出發了,蕭師侄留下。”
目送張無機六人走出殿門,白骨真人這才將目光收回,沉默片刻,開口道:“鬼道友,關於那事,那位怎麽說?”
鬼先生隻是搖搖頭,用沙啞的聲音回復:“你知道的,宗主與我們不同。”
“可是......”
白骨道人遲疑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最終什麽都沒說。
鬼先生輕輕揮手,撤去自己臉上的麵具,恢復了原本的麵容,是個麵容尋常的中年男子,
眉毛粗大,嘴唇極薄,看上去便是個不好相與之輩。 “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