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員兩個月,這還是頭一回實戰,聞銳鳴的神情卻無絲毫緊張,平常得就像吃飯喝水。他在密集的監視探頭下熟練地找掩體,向前有條不紊地行進,直到進入“敵人腹地”——一些鬼哭狼嚎的包廂。
難聽的歌聲,難聞的煙味,不雅的男女。這些多少都讓聞銳鳴有些反感,但他沒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憑借著偵察特種部隊過人的搜索能力,很快就從一樓到了三樓。
三樓的分貝就小多了,走廊也沒有一般服務生,隻有穿著高檔衣服的酒保。有錢人也分等級,更有錢的大概在這一層。
隔著玻璃看不清包廂裏頭,他一間間經過,佯裝成醉酒,目光卻謹慎地打量著。
叮——
不遠處兩扇電梯門打開,下來十幾個男人,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聞銳鳴迅速閃身藏進一間包廂。
裏麵沒人,空間也不大,兩排沙發兩張桌子,上麵還散落果盤洋酒瓶。他隱在門後,靜聽走廊的動靜。
“分頭找,衛生間也別放過。”
“步行梯也去兩個人!”
……
找我?
這麽大陣仗。
聞銳鳴不認為自己的偵察隱蔽技能有退步,更不認為自己已經暴露得這麽徹底。他站立黑暗中,如同在特種部隊時的無數次演習、比武、實戰一樣,耐心無比,肌肉緊繃但心態平穩,像等待向獵物撲出的豹子,隻不過腰後已經沒有熟悉的武器。
直到包廂門響,一個身影疾步走進,帶著略顯急促的呼吸。
狹窄的門後兩具身體險些相撞。
聞銳鳴第一時間捂住對方的嘴,一個擒拿手就將人製到牆上,摁住,摁死。
纖細的腰身,筆直的雙腿,刹那間沒有反應過來的一個男人,被他用手肘從頸後製服,牢牢禁錮在身體和牆壁之間。
這完全是條件反射,做完他才想起自己不能這麽對“平民”,但現在放手也晚了。
黑暗中他左手捂住不鬆,右肘鬆了點勁。
身前的人明顯劇烈呼吸了一下——缺氧。
“對不起。”聞銳鳴低聲,“我是來找人的,馬上就走。”
對方又激烈地動了下,發出掙紮的聲音。
“別出聲。”
氣場壓製,但好像沒什麽效果。因為麵前的男人在強硬的左手下艱難轉過側頰,皮膚微微發紅發白,但眉眼之間沒有懼色,隻是驚疑不定。
是個男人,比自己矮兩厘米左右。
聞銳鳴盯著他的麵部輪廓,三秒後想起剛剛見過這張臉,就在KTV門口。跟剛剛不同的是他的呼吸節奏相當快,瞳孔輕微放大,這應該是心跳過速的反應,通常被俘後都是這樣。
還有,他的外套沒了,上身隻有一件白襯衫。下擺從西褲皮帶裏跑出來,一半在外麵一半還掖著。另外,肩膀上有黑色的細長肩甲,也叫肩帶,橫著的部分捆在胸部下方,兩條豎著的部分勒住左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