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戎的聲音不快不慢,他就像是在說一件平常事一樣。
白初驚歎了一口氣,“行了,成天猜我心思做什麼?”
“我知道封霞在王府幼兒園,我叫人弄進去的,你覺得我會不知道?”
她站直身子,“你見到華老師還是禮貌點.......”
“因為他會成為景苑的男主人嗎?如果他是您想要的男主人,我可以對他畢恭畢敬,但是如果他隻是小少爺的爸爸,那我對他也就沒必要敬著。”時戎看著她,他說,“您知道的,我是您的人,我認小少爺是主人,也僅僅隻是因為您是我的主人。”
白初驚有些頭疼,她蹙著眉,“我早就說了,別總是主人主人這一套,聽的我頭疼,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守舊呢。”
時戎的眉深深的蹙在一起,“那您不把我當成您的下屬,又把我當什麼呢?”
白初驚看他,第一次覺得男人心海底針。
小時候時戎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了,隻要多看兩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後來越長越大就越來越會掩藏自己的心思。
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在她心裏他和她親弟弟沒差兩樣,隻是她說不出這樣煽情的話。
她難道要拍著時戎的肩膀說‘時戎啊,我當你親弟弟,不是什麼主人下屬的關係’,但這麼多年她們的確是上司下屬的關係。
誰家弟弟是這麼個身份,問題是她割舍不了時戎,時戎是她最信任的人,在她心裏隻有兩個人不會背叛他,其中一個就是時戎。
如果她隻是把時戎當成弟弟,她會猶豫,時戎幫她做的基本上都是危險的事情,但是除了他卻又沒有人在她心裏能夠走到她的身邊。
她揉了揉眉心,擺了擺手,“你趕緊走開,遇上你我天天都要頭疼。”
“那我依舊是您最得力的下屬,而我隻效忠您,您和華本初還不是夫妻關係之前,華本初在我心裏都隻是一個普通人。”
“我對普通人如何,我就對他如何。”
時戎說完轉身上了車。
白初驚咬了咬上唇,無奈的發笑。
白初驚啊,你簡直就是無恥的人,想要有一個得力的下屬,卻不敢承認自己的心意了。
時戎對她來說又怎麼可能隻是下屬,她對他更多是親情,所以在被白初語暗算的第一時間她會想到時戎。
但時戎是她內心最尊重的一份情感,隻是她不擅長把心意宣之於口,想要說出來卻又害怕說出來一切都變得她無法控製。
親人和下屬是有區別的,她知道,也明白。
一旦關係變了,就會讓她變得心軟。
她如今是孑然一身的白家大小姐,最大的軟肋是她的兒子,知道安安存在的人都知道。
她以前分明和白初語鬥得你死我活,還是會因為父親帶她回家那天的話而心軟的一次又一次的放過她。
她靠在車上。
她分明就是感情淡薄的人才對,她要是一個冷血的人,才不會有掣肘。
可是人心果然是肉長的,她控製不了自己那顆容易心軟的心。
就像分明看慣了父母之間不健康的婚姻,卻還是從未割舍過對婚姻的向往。
分明在感情裏被背叛過;分明在最想結婚的時候,能夠和她結婚的人在血泊裏死去,她卻還是向往著能夠得到一份愛情。
她微微抬頭,看著眼前的景苑,耳邊聽著雲溪的笑聲,安安的說話聲。
她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感。
雲則明,封縉琛,華本初。
這三個男人,和她有著頗深瓜葛的男人。
一個有了自己真正愛的人,一個長眠墓碑黃土之中,一個......
一個還活的很好,長得也還不錯,除了和她在某些方麵有齟齬,似乎都不比前麵的兩位差。
讓她好好想想,該如何才能把這個男人一舉拿下,讓他的身心完完全全的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