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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麼?”單耀看複崎腳步虛浮,靠著門急喘氣。雖然大部分時間在車上坐著,但來回折騰複崎還是受不了。
複崎笑笑:“沒事,喝點糖水就好。你要辭退人家老師?”
“肯定的,我寶貝兒子交給她,居然還挨了打,當然得給我收拾東西滾蛋,還有那三個小孩,不能再和小宸待在一塊了。”
單初正在看醫務室的老師給複宸處理傷口,聞言問道:“小宸?”
“嗯,你弟弟以後大名就叫複宸,好不好?”單耀揪過來單初,給他整理弄亂了的衣服。
單初認真說:“複宸是蠻好聽的,原來那個名字跟不要什麼似的。”
不要什麼?單耀斜了複崎一眼,肯定不是什麼好的意思。後者悚然一驚,這名字不是他取的,是另一個自己呀,不過,很明顯他推脫不了責任。
複宸頭上粘了一塊紗布,其實沒什麼大事,就是頭髮掉了一撮,單初非要老師給好好包起來,說不能留下什麼後遺症。幾人走出醫務室,複宸往復崎身邊一站,一大一小腦袋後麵都有一塊白,單初就吵著要回去讓老師再給他弄一個。
“得,你媽跟你弟是受傷了,你別跟著湊熱鬧了。帶假近視鏡還顯得乖點,你帶個假紗布有什麼意思啊?”單耀拎著兩個孩子的書包,數落單初的神經細胞。
“假的?”複崎還為單初這麼小點就近視而心疼不已,但是在家看單初有時候不帶眼鏡,以為他近視的度數小,還暗自安慰自己,在單初寫作業的時候經常提醒單初要坐直身子。沒想到這小孩根本就不近視,那整天帶著個眼鏡做什麼?
複崎拉過來單初:“整天帶著眼鏡不沉麼,壓著小鼻子都不會長了。”
“不會啦,媽媽不覺得帶個眼鏡會顯得我很厲害麼,漫畫裏有才華的人都有帶眼鏡哦。”單初扶扶眼鏡,仰頭四十五度角看天空,問複崎:“有沒有很憂鬱的氣質?”
複宸撓撓耳下:“憂鬱是什麼?”
“藝術家都必須憂鬱。”單初握握小拳頭:“我長大了要當詩人和鋼琴家。”
單耀將車門打開,抱起複宸扔了進去,單初一低頭從他手下逃脫,自己鑽進車裏。“有這兩孩子咱們也別想去公司了,找地兒吃飯去吧。”
單初從後麵扒過來小腦袋:“你們兩個是出來約會的麼,我和小宸會不會當了無敵電燈泡啊?”
複崎不禁在心裏埋怨單耀,五歲的小孩都給灌輸的什麼知識。複崎無意識地嘟了嘟嘴,單耀發動車子的時候正好往這邊瞅了一眼,捕捉到複崎的這個表情,心神一恍。
“我們是去上班,辦正事。”單耀順手回來往單初腦袋上彈了一個爆栗。
單初委屈的捂住頭,稚嫩的聲音嬌軟的叫:“媽媽,你看爸爸他打我。”
“是個男子漢你就別告狀。”單耀好笑道,很快就接了話,並未察覺他們父子這樣的對話並不適合出現在不是一家人的情景中。
這種情景太有家庭的味道,單初說的越自然,複崎就越不是個滋味。他剛要說話,就聽複宸湊過來為惱怒的臉都紅了的單初辯解:“哥哥是在揭發爸爸的罪行,是男子漢應該做的。”
“就是。”單初很滿意弟弟的解釋。“爸爸,我要去吃香辣蝦。”
“你不能吃辣的,我們去吃海鮮,給你要甜蝦吃。小宸喜歡吃蝦麼,在家裏看你都不怎麼吃?”單耀隨口問。
複宸臉有些微紅,好一會才道:“不是很喜歡吃。”爸爸怎麼總愛問他,有點不適應但是很舒服。
“沒事,你喜歡吃什麼就多點什麼。”
四人去了一家口味極好的海鮮店,一路上有不少人側目看向他們,本來兩個男人帶著兩個小孩吃飯並不奇怪,隻是有一大一小腦袋上都帶著紗布,就各位引人注目。進了電梯,單耀說這家店樓下是家商場,吃完飯給兩個人買了帽子戴。
“我就不用了,給小宸買一個吧,小孩子麼,總要去外頭蹦蹦跳跳的,帶個帽子比較保暖。”複崎不願意花單耀的錢,他在單家吃飯治病,那是單耀應該給他的賠償,但是其餘的,他不想再跟單耀扯上金錢方麵的關係了。當年,單耀看不起他,其實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沒有錢,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複宸腦袋上不用包紗布,頂多粘兩創可貼。複崎想著大冬天還是帶著帽子和圍脖暖和,吃完飯多買幾個,好想也沒見小初帶過,也一併給小初挑幾個好了。
“隨你。”單耀的口氣不怎麼好,似乎複崎那傢夥一直在跟他對著幹,又做的不明顯,他想發火,又挑不出什麼來,但就是莫名的不爽。
要了一個雅間,單耀把複宸抱到自己的腿上,叫複宸點菜。複宸原來在的小飯店就賣幾道小炒菜和麵條,哪裏知道這些海鮮什麼好吃什麼不好吃,就看那張圖好看,就隨便點了幾道。
單初眼巴巴的瞅自己的媽媽,想吃香辣蝦。複崎被他大大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瞅的心都化成了一灘水,他側過頭問單耀:“真的一點都不能吃麼?”
“他不能吃辣,胃受不住。”單耀想,為什麼單初從不這樣可憐巴巴的看自己呢,每次叫自己做事都頤指氣使的,好像自己是傭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