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東方斐品出這句罷了什麽意思來,那紫衣男子已經身形一轉,驟然消失。

來時縹緲如魅,去時無聲匿風。

察覺到那人的氣息確實已經遠去了之後,東方斐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喘息的空間。

他雙足冰涼,剛剛對峙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麽,現在緊張氣氛一消散,那股冰涼悄無聲息地攀上來,自腳心一路蜿蜒而上,遍體生寒。

……

此後多日,東方斐每夜入睡前都會給自己設一個感應結界,防得就是葉雲桑搞偷襲,但是之後的日子裏,那人卻再也沒來過。

那抹淡淡的梵香氣息徹底在無憂山消失。

東方斐在鬆一口氣之餘,還莫名有些空落落的,像是忽然一腳踏空了的感覺。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是對喜歡人的不舍,也不是對朋友的眷戀,硬要說的話,更像是一種錯位感,明明你是受害者被翻來覆去一陣折騰,結果加害者倒一副很黯然神傷地遠走天涯了……

所幸這種莫名地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他這個人本身情緒也淡得很,很快就把這種奇怪的情緒拋之腦後。

無名仙第二日來得時候照例給他療傷,依舊是那一身綠油油的衣服,看上去像一竿竹子,看上去很文雅很可靠的樣子,卻在給他號脈的一瞬間暴跳如雷,“怎麽回事!怎麽又他娘的斷了?!老子昨天明明已經全接好了!”

東方斐差點被他一嗓門吼聾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無名仙忽然想起了什麽,惡狠狠地轉頭看了過來,“是不是你,啊!是不是你這個小崽子是不是偷偷動用靈力了?!”

東方斐:“……我……”

“我什麽我!你這小白臉簡直想砸老子招牌!!”無名仙一邊暴跳如雷一邊將他按倒,“躺好!不許動!要不是那混蛋……老子才不會救你!”綠光一閃將他整個人籠罩。

東方斐閉了眼睛,看來這名醫者是葉雲桑的朋友——

他對葉雲桑沒好感,對這名醫者自然也沒好感,但對方確實很有兩把刷子,為他療傷時順便點了東方斐的穴道,讓他絲毫也動彈不得,隻能任憑他再次為他接續斷掉的筋脈。

接脈之疼可比刮骨,東方斐雖然強忍著沒吭聲,但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這療傷過程有些長,足足有大半個時辰,那醫者才收回綠光,垂眸看了看不知道痛出幾身汗如同從水裏撈出來的東方斐,醫者眸底終於現出佩服:“小白臉,看不出你居然如此耐疼,硬是要得!”

東方斐冷淡看他一眼:“老白臉,你的醫術也不錯,不算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