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贈她所有(1 / 1)

正月快結束了。

年節又死了幾個人。

今夏嗅到了案子,好得麻溜麻溜的。

被先帝赦免的罪臣不斷死去,陸繹不偏不倚是被恩赦的罪臣。

她很擔心陸繹,可陸繹不讓她摻和。

“今夏,你知道,此次敵人不可小覷。”

帝王宮中一把火,民間死去十餘人,就線索來看是團夥作案。

陸繹是罪臣恩赦,已是無人可倚仗,那便隻能靠功績站穩腳跟。

且,父親護持先帝一生,錦衣衛是子承父業。合該,即使有恩怨,他亦要替父親查清帝王生死。

此事凶險,他不願牽連今夏。

路過一個小攤,上邊是各色珠釵。

陸繹忽而停下,撿起一枚玉兔簪。

玉兔望著珍珠,宛若望著一輪明月。

快元宵。

很應景。

“客官,給夫人買簪子?”

“嗯。”

“大人,你占我便宜。”今夏耳微紅,夫人什麼的,完全沒有反駁。

陸繹不答,隻是將簪子遞給她,“可還喜歡?”

“胖乎乎的兔子甚是可愛,可我已經不是小姑娘了。”今夏撥弄著玉石流蘇, 這太小孩子氣了。

“心慕之人,永無凋零。”在他眼中,她仍是少女,再說……到底還沒嫁她。

今夏眉眼一彎,“可大人前幾日才送了我簪子。”

“無妨,千百枚,我答應你的。”陸繹能如何,還不是怕她惦記,所以隻能給她足夠多的新歡了。

一次又一次,贈出自己的情誼,隻因能愛你千千萬萬次。

“姐姐,這枚簪好可愛啊~”

——這聲音聽著真不討喜。

“寧郎,你也給我買好不好嘛?”

今夏回過頭,袁家路好窄,果然是徐歆。

她身旁站了個男人。

隻一眼,今夏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

寧遠。

去年的狀元郎。

呸,穿上衣裳還真他娘人模狗樣。

“老板,多少錢?”寧遠當即解囊,隻為佳人一笑。

小販很為難,“小店手工匠心,東西獨一無二,是這位客官先看上的。”

寧遠掃了眼陸繹,同在官場,同為四品,兩人算是認識。

“老板,我出十倍!”寧遠大手一揮,陸繹什麼的他根本不放在眼裏。

錢。

陸繹有,但不多。

畢竟家都抄了,一切從頭再來。

今夏立刻把簪子丟給徐歆,猶豫一下都是對銀子的不尊重。

誰有錢誰做冤大頭。

誰知,太激動,用力過猛,簪子丟河裏了。

寧遠:……

徐歆:……

今夏:“哎呀,手滑了。”

這話她說得輕快,原封不動還給徐歆。

最後,簪子是陸繹原價買的,畢竟是陸夫人丟到河裏,總要有個人出來認賬不是?

走遠後。

陸繹忍不住好笑,“簪子呢?”

今夏從袖中掏出簪子來,她剛才丟河裏的是一串銅板。

唉。

肉疼。

“可是徐歆得罪過你?”陸繹有些狐疑,她向來伸手不打笑臉人,可方才演都不演了,寧願丟河裏也不願把簪子給徐歆。

莫不是,他事情沒處理好,徐歆來找過她麻煩?

關於徐歆丟玉雀簪這事,今夏不曾與陸繹說過,她是念了徐家的權,畢竟徐歆她爺官拜首輔;她亦是念了徐家的恩,當初陸繹下獄後徐首輔幫過忙。

“我隻是瞧那寧遠不順眼,他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為所欲為?小爺我就是要他知道知道人間多險惡……”

陸繹看了眼河麵,又看向嘰嘰喳喳的小捕快,有些事就這麼忽然又自然的猜到了,那沉於河底的定情簪是徐歆丟的?

行罷。

她不計較。

他來替她計較。

“那姓寧的,可不是好東西,徐歆怎會與這種人走在一起?”

“我辦過他的案子,強搶民女後將人逼死,可惜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今夏不喜歡徐歆,但都是姑娘家,又不忍她被糟蹋了。

如何說呢,她罪不至此。

漫天的焰火燃起,眾人紛紛抬頭去看,唯獨陸繹轉身將今夏抱個滿懷。

她怎能毫無怨懟?

甚至還有心思擔憂徐歆?

那是首輔最疼的小孫女,似乎輪不到他們來可憐。

“不必相助,尊重他人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