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女人倔強地望著老太太,曲陽突然覺得女人眼中有光,這不像一個傻子該有的眼神。
老吳扯扯曲陽衣角,兩人對視了一個眼神,便跟著老太太進到屋裏。
屋裏看起來並不很窮,該有的電器也都有了。不像街上那些石頭房子和稻草屋,老太太家還是比較富的。
老太太坐在上座,象征性地問了幾句老吳“姑媽”的情況。大家一時間陷入無話的尷尬中,老吳掏出三百元說:“阿姨,我們今晚能借住一晚嗎?我們想在這附近轉轉玩玩。”
老太太笑著說:“到了阿姨這裏還用掏錢嗎?談錢就生分了。”嘴是這樣說著,手已經伸出去了。
老吳拉著曲陽走出去,兩人來到村後的半山腰。老吳說:“這個老太太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肯定有問題!”
曲陽點頭說:“吳哥,瘋女人應該就是可樂媽媽吧!”
兩人商量了半天,也沒想出辦法,最後說:“隨機應變吧”。
倆人在山上轉了一會,這裏的天比城市的藍,大樹蒼翠挺直,這已是秋天了,滿山的野菊花正在綻放,在半山腰有一片果園,掛滿了紅彤彤的蘋果。有個看果園的老頭正坐在地頭休息,曲陽他倆走了過去。
曲陽喊了聲:“大爺,忙著來!”
老頭一看有人招呼自己,很高興。喊他們吃蘋果,蘋果很脆咬一口沙甜。
三個人從蘋果聊到了收成,又聊到了農民生活。老吳適時問了一句:“大爺,我們在村裏看到一個女人被鐵鏈拴住了,女人咋了?”
老頭左右看看,說:“村裏都說女人有瘋病,我看著不像。她看人的眼神很清靜,我曾勸說老太太放開兒媳婦,老太太說少管閑事。”
老吳問:“那她為什麼不跑?”這也是曲陽不理解的,不是瘋子為什麼不跑,任他人拴著,女人也好奇怪。
老頭搖搖頭,兩人謝過老頭下了山。一路上可樂一點動靜也沒有,估計是大中午太陽太毒,她有所忌諱吧。
兩人回到老太太家,老太太說開飯了,煮了一鍋麵條,倆人也實在餓了,一人吃了兩碗。
中午頭倆人睡了一會,突然一陣歌聲傳來:“清明細雨風蕭蕭,白紙白花漫山飄,陰陽相隔奈何橋,多年哀愁剪不掉,千裏萬裏路迢迢,遠山呼喚著阿嬌,悲歡離合受煎熬,痛失愛女淚滔滔……”
歌聲低沉沙啞,歌詞淒涼婉轉,這是女瘋子唱的,她是唱給可樂的。倆人聽了都特難受……
不知不覺的天黑了,晚餐是一盤雞蛋,一盤涼拌油菜,吃饅頭。正吃著飯,女瘋子推門進來,她抓起饅頭就硬往口裏塞,老太太拿著笤帚抽她。
曲陽把她護在身後,給拿了饅頭和菜,女人感激的笑笑。老太太破口大罵:“我們家怎麼這麼苦,攤上你這麼個東西。真是個傻缺!”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電燈一明一暗的閃爍。曲陽他們知道可樂來了,兩人退後兩步。
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媽媽,……”瘋女人一下愣住了,喃喃地說:可樂……是可樂!
瘋女人一邊哭喊一邊在找:“可樂,你在哪?媽媽好想你!?”
老太太一把抓住瘋女人,厲聲嗬斥:“閉嘴,再胡說八道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