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姚華麵露喜色。

謝竹聲:“——正好拿它來壓桌布!”

季姚華:“……”

大少爺好容易玩兒一次浪漫,就這麽翻車了。

眾人各懷心思地相對笑笑,便陸續坐下來,一場無聲的較量暫且中場休息。

陸深的手一直在謝竹聲肩膀上隨意地搭著,謝竹聲還披著他的衣服,兩人側麵夕陽而立,宛如一對璧人,看得其他兩男人眼球生疼。

沈知意推了下眼鏡,幹脆直接詢問:“竹聲,要跟我坐一起嗎?”

陸深的大掌緩慢挪動,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謝竹聲的後頸上。

命運的後脖頸被捏住,謝竹聲手搖得比撥浪鼓還快:“不了不了,我還是坐在陸哥身邊吧!”

沈知意腳步一頓,似笑非笑:“經過這愉快的一天,我以為我跟你就已經成為朋友了,原來不是啊……”

後麵那幾個字被他問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謝竹聲垂眸,羞澀一笑:“沒有呢。海邊風大,而陸哥人高馬大、身材甚偉、玉樹臨風、五大三粗……我隻想讓陸哥替我擋風遮雨罷遼~”

陸深嘴角一抽。

眾人瞬間都看向“人高馬大”“五大三粗”的陸深,沈知意惆悵一笑:“果然是我不配了……”

陸深按了按眉心,捏住青年的小脖子:“不要亂用成語……快坐下吧。”

他自然而然地將謝竹聲讓到四方桌布的一角,隔著青年向緊挨著的溫時妍伸手:“麻煩給我筷子。”

於是季姚華不過慢了一步,謝竹聲身邊就沒有他的位置了。

他有些喪氣,踢了腳沙子,悶悶地坐在了陸深的一側,旁邊就是沈知意。

季姚華看了眼形影不離的那兩人,突然就生出了一股真切的緊張。

他忽然覺得沈知意不可怕,甚至他哥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謝竹聲對陸深肉眼可見的依賴與親昵!

要是謝竹聲不偏不倚,那他們幾個就都在一個起跑線上,比賽結束的哨聲沒吹響,誰都有可能爭第一,可問題就在於,謝竹聲對陸深的依賴太明顯了啊!在他麵前跟個河豚似的,一到他哥跟前,好家夥,比絕育的公貓還乖!

所以這還能說公平嗎?這可太他媽不公平了!

他把自己想得心煩意亂,轉頭看了眼沈知意,嗬,頓時舒服了。

瞧那個嘴唇抿的,瞧那個眼神兒陰沉的,平時的溫柔可親全沒影兒了。嘖嘖嘖,看把你今天囂張的,又是玫瑰花兒又是借衣服,現在還不是要眼巴巴瞅著人變成望夫石!

哎,看到情敵也不快活,季大少就稍稍有那麽點兒快活了。

海浪聲乘著最後的晚霞,不緊不慢地撲在人耳邊,西天一輪紅日隻剩下一抹亮金的圓弧,逐漸昏昧的餘暉灑在傾壇而出的米酒上,將酒液的顏色襯得愈發清透柔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