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深輕笑:“你覺得快樂嗎?”

謝竹聲點頭。

“那就好了。”陸深攬著他旋轉,“過去荒誕,未來虛妄,這一刻快樂,就是人生最大的快樂。”

遮眼的頭髮飄起來又落下去,謝竹聲怔怔抬頭,望進陸深含笑的眼眸。

“看起來那麽沒心沒肺的小孩,怎麽總喜歡為難自己。”

謝竹聲臉皮微微一紅,輕聲嘟囔:“……不是小孩,我都二十了。”

“嗯,我念碩士時,你還在小學。”陸深調侃,“挺大的孩子了。”

“……不對。”謝竹聲莫名倔強,真的思考起來,“你二十二歲的時候,我十四歲,已經上初三了!”

陸深又笑,他今天笑得格外多:“我跳級了。”

“……好叭。”謝竹聲蔫了,“可惡的學霸。”

“隻拿到了四個藤校的offer。”陸深慢慢停下來,抱著他笑,“也就一般學霸。”

謝竹聲:“…………”

怎、怎麽還炫耀起來了?幼稚不幼稚!

是挺幼稚的。陸深心說。

可大約雄性向心悅的對象炫耀資本是天性,好比雄獅向母獅炫耀鋒利的獠牙,孔雀向伴侶炫耀美麗的尾羽,陸深會向謝竹聲炫耀自己的智力、體魄、和一切。

我這麽好,你要再看上別人,就帶你去掛眼科。

謝竹聲不知道陸深的小九九,跟著他停住步伐,微微有些喘息。

兩人滑得太久了。

陸深抬手,替他捋順鬢邊翹起的頭髮,謝竹聲後知後覺地不好意思,往後退開了點,自己胡亂順了幾下。

陸深就倚著欄杆,好整以暇地望著他。

一樣滑冰,自己累成狗樣兒,這男人卻一點兒事都沒有,謝竹聲忿忿:“你會滑冰,還哄我教……”

“嗯?”陸深輕輕挑眉,是詭計也耍得大大方方,“我當你已經知道了。”

謝竹聲老臉一紅,徹底說不出話來。

季姚華震驚得那樣明顯,他怎麽猜不出來?

什麽不會,什麽老師,都是男人明目張膽的心機,好像就要大方坦然地告訴你——我就是想親近你,想碰觸你,所以用手段耍詭計,叫你心甘情願地入彀。

這人還落井下石,像要把他錘死:“這叫請君入甕。”

想到自己屁顛屁顛兒就入了姓陸的“甕”,竹聲君恨不能堵他的嘴,臉皮上簡直臊得慌:“你這麽大年紀了,怎麽還這麽幼稚……”

陸深臉色微微一沉:“我年紀大?”

謝竹聲:“……”

他現在更想堵自己的嘴。

陸深直起身,很嚴肅地看他:“你真覺得我年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