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好難啊!友愛和喜愛這碗水要怎麽端,誰來教教我!

謝竹聲一臉糾結,無意識地揪住自己的頭髮,卻不防有一隻手覆上來,輕輕握住了他的指頭。

陸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揪了,會禿。”

謝竹聲仰起臉,愣愣地望著他。

陸深的表情不知為何變得和緩平靜,好像又不生氣了,他聲音低低的,像是歎息,又像是寬慰:“別胡思亂想了,去寫吧。”

謝竹聲盯著他,覺得這個人真是喜怒無常。

陸深:“……”

他用力捏了下青年細細軟軟的手指,隨即放開,轉身走開了。

謝竹聲盯著他憋屈地蜷起大長腿蹲在床頭櫃邊寫信的背影,攥了攥尚留餘溫的手指,默默嘟囔:“你揪我頭髮的時候,怎麽不說會把我揪禿了。”

陸深回頭看了他一眼,眼底閃動著一點淺淡的笑意:“我幫你再長長個兒,不好麽?”

謝竹聲哼唧:“你這是拔苗助長!”

一耽擱兩耽擱,兩人拿著信從樓上走下的時候,底下沙發上已經坐滿了一排,齊齊仰頭看他倆。

季姚華玩笑似的,盯住謝竹聲:“我當你才造紙呢,怎麽這麽快就好了?”

謝竹聲狐假虎威:“問你哥。”

陸深跟著他身後,輕咳了一聲,威嚴地瞥了眼季姚華:“好好說話。”

季姚華對上他哥從來佔不了上風,隻能哼一聲,悻悻閉嘴了。

大家都看著他倆,雖然並沒有什麽,但謝竹聲莫名感到窘迫,就快走了幾步,跟陸深拉開了距離。

陸深不緊不慢地跟著他,看著青年慌慌張張的小動作,微不可察地笑了下。

他就喜歡看他這樣,遮遮掩掩,故作坦然,然而越坦然越曖昧,越疏遠越親昵。

這種微妙的感覺總叫人心尖上不可遏製地發癢。每次看謝竹聲這個樣子,他的心就軟得不可思議。

謝竹聲先放好了信,就也坐到沙發上去了。

沈知意給他騰開個位子,笑盈盈地偏著臉看他:“竹聲明天什麽時候走呢?”

謝竹聲想了想:“九點或者十點吧,大家呢,都是什麽時候走?”

沈知意:“那我要比你早走一些,我八點就得去醫院,有事兒。”

謝竹聲笑:“那剛好,我還能送送你。”

季姚華插話:“我跟我哥一起走,大概也是八九點吧。”

陸深走過來,坐在謝竹聲對麵,聞言道:“你先走,我晚一點。”

季姚華立刻警覺:“為什麽?你公司事那麽忙,還走那麽晚?”

陸深淡淡瞥他一眼:“明天要跟節目組談些事。”

“……哦。”不是特意等謝竹聲一起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