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竹聲不聽話,反而走過去蹲他旁邊,盡量不傷大總裁自尊心地勸:“陸哥,殺魚這種畫麵應該不能播的,要不我們還是請酒店工作人員幫忙吧?”
陸深沒說話,繼續試探著去抓魚。
不能播才好,正好鏡頭可以不拍他們,讓他能有一段相對私密的空間,和謝竹聲獨處。
好容易抓到一條小點兒的魚,陸深把魚按在砧板上,又對著劈啪亂蹦的魚犯了難。
謝竹聲忍笑,又勸他:“陸哥,沒必要自己動手,真的,人何苦為難自己呢。”
就把魚交給專業人士處理不好麽?反正酒店也不是沒有殺魚的服務。
主要是,陸深一向從容穩重、氣定神閑,好像無所不能,難得見他也有這樣手足無措的時候,他是既好笑,還有點兒說不出的心疼。
就像很多人,自己都還在掙紮謀生,卻總不可避免地對富翁的小挫折產生同情一樣。
他有點兒見不得陸深狼狽窘迫的樣子。
卻沒發現,陸深頸側的肌肉緊了緊,半垂的眼眸中有一瞬間泛起了很濃很重的情緒。
陸深側眸,盯著他看了好大一會兒,忽然笑了下,喉結滾動:“我還是想試一試。”
“……好吧。”謝竹聲鼓了鼓腮幫子,三兩口啃幹淨手裏的肉串,把鐵簽放到一邊,就開始挽袖子。
陸深微怔:“你做什麽?”
“你既然想學,那當然得有人教啊。”謝竹聲舔舔嘴唇,推了推陸深,“陸哥讓讓,看我給你示範。”
叮咚——謝老師又上線啦!
陸深瞳仁顏色變得很深,輕輕笑了下:“好。”
兩人位置改變,謝竹聲拎起旁邊的菜刀:“陸哥,手讓讓。”
陸深道:“不行,鬆了手,魚就蹦走了。”
謝竹聲拎著菜刀,像教小朋友做題一樣充滿了耐心:“放心,它跑不了。”
陸深看著青年專注又自信的神色,略一猶豫,便放開了手。
砧板上的魚重獲自由,瞬間躍動魚尾,就看謝竹聲手疾眼快一把逮住,右手翻轉菜刀,眼也不眨地就用刀背衝著魚頭狠狠敲下去——
“砰”的一聲硬物相撞的悶響,砧板上的魚就悄無聲息地癱平了,甚至都不用來第二下。
陸深:“………………”
謝竹聲抬起頭來,向他露出一個最人畜無害的燦爛笑容:“怎麽樣陸哥?我說它跑不了吧。”
陸深不自覺咽了口唾沫:“很……好。”
謝竹聲得意一笑,放下菜刀,又從盆裏挑出一把鋼刷:“工具準備得還挺齊全……陸哥你蹲遠點兒,魚鱗容易亂迸。”
陸深默默往後挪了一點。
謝竹聲低著腦袋忙活,“刷刷刷”幾下就刮幹淨了魚鱗,緊跟著開膛破肚一氣嗬成,陸深覺得似乎隻一眨眼,一條魚就從活蹦亂跳變成了一隻幹幹淨淨的食材,被小青年頭也不抬地揚手一丟,就“啪”的一聲落入水盆,濺起了幾點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