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深垂眼盯著他,沉默須臾,輕聲問:“沈知意好看,還是我好看?”

謝竹聲一愣。

就……為了這?

他有些不能置信,可男人俯身壓近,目光專注、神色認真,顯然……就為了這。

正默然,冷不防身後門板被人敲響,沈知意的聲音就在一門之隔的地方響起,帶著微微疑惑:“竹聲?方便開一下門麽?”

謝竹聲嚇了一跳,這聲音也太近了,近到……好像沈知意就站在他身後。

他再抬頭看看陸深,忽然一陣窒息。

他被陸深壓製在門後,兩人呼吸相聞,而僅僅隔著薄薄一層門板的距離,就站著沈知意。

他們三個人的姿勢……怎麽這麽詭異……

陸深嘴角動了動,像是有輕微的抽搐,但很快就消隱無蹤,淡漠從容一如往常,隻是聲音更低了些,附到青年的耳邊:“不是要開門麽?”

吐字輕柔,卻仿佛不動聲色的威脅。

謝竹聲頭暈:“你,你起來,我就開門……”

可男人非但沒有如願離開,反而又往前壓了壓,寬闊的胸膛逼近他,沒有一絲一毫的肌膚接觸,他卻像是已經被壓得喘不過氣。

耳邊的低語近乎呢喃:“先回答我,誰更好看?”

他自然知道青年的心意,知道他對那幾個男人究竟是什麽想法,可知道歸知道,理智卻管不住泛濫的妒意。

看見沈知意給他夾菜他心煩,青年看向別人時欣賞的目光更令他惱怒,一把無名的火燒在胸腔,叫他像一頭喪失理性的獸,厚著臉皮用盡手段,向他展示自己的身體和魅力,妄圖得到雌獸專一的青睞。

他迫不及待想從謝竹聲眼中看見很多很多的喜歡,很多很多的動心,想看他因為自己而害羞,因為自己而窘迫。

……想看他的這雙眼,滿滿當當都是自己的身影。

他壓著青年,緊緊盯著他閃動著羞怯的眼眸,吐息間都是他身上幹燥清爽的洗衣液的味道。他的每一寸骨骼都在叫囂著佔有和侵犯,卻從始至終都隻克製地握著青年的手腕,除此之外再沒有一絲一毫的碰觸。

他不能,他不敢,他怕滿腔蓄勢待發的洪水一旦尋到哪怕一點點的裂隙,從此就會咆哮著滔天。

他臉色越冷,眼神就越凶,血管裏汩汩流動的血液就越滾燙。

他死死壓抑著衝動,瞳孔裏深黑一片,欲色驚人,聲音卻愈發輕慢溫柔:“很難回答麽?”

謝竹聲被鋪天蓋地的木質香味蒸得手軟腿軟,險些就順著門板往下哧溜,睫毛顫抖個不停,已經開始暈頭轉向:“你,你好看,你最好看……”

身後門板又被敲響:“竹聲?”

他嚇得渾身一抖,求饒似的看陸深:“放開我好不好……要開門了,真的要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