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深慢條斯理地踩過一截斷枝,斷枝在腳下發出一聲斷裂的脆響。
——無所謂。
反正謝竹聲……他望著小青年連發絲兒都冒著沮喪的後腦杓,淡淡勾了下唇。
是他的,就總會是他的,其他人……徒勞而已。
狗尾巴草草籽兒掉了一路,穀元姬看了眼謝竹聲手裏,忽然驚喜地叫起來:“這個是……小兔子?”
“嗯?”謝竹聲茫然回神,才發現自己竟然順手把狗尾巴草纏成了一隻小兔子。
穀元姬向他伸出手:“我能看看嘛?”
“哦,給你。”
陸深盯著那隻眼熟的草兔子,微微眯了眯眼睛。
“這個是耳朵,這倆是前腿兒,這倆是後腿兒,嗯?尾巴呢?怎麽沒有……”穀元姬把玩著草兔子,湊近了和謝竹聲說話。
謝竹聲微微偏著腦袋,想了想,一拍額頭:“我忘啦!”
穀元姬笑著給他遞回來:“那你給它加上,完了能不能送我?”
陸深默默抿了抿唇。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呢,謝竹聲很自然就點了腦袋:“好啊……哎?”
話音未落,他就被後麵的人扯了扯衣領,他回頭,一臉疑惑:“陸哥?有什麽事兒嗎?”
陸深看看穀元姬手裏的兔子又看看他,頓了頓,說:“謝竹聲,你送我的兔子有尾巴嗎?”
“啊?”謝竹聲一臉茫然。他送過陸深兔子嗎?
陸深:“………………”
旁邊緊跟著響起一道清潤男聲:“我倒是記得竹聲確實編過一隻草兔子……唔,就是來這裏的第一天,竹聲和我出去玩兒的時候——他坐在小溪邊的石頭上編的,我的相機裏還有照片呢。”
陸深的嘴唇抿更緊。謝竹聲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哦是!就是那次!那一隻……陸哥!我給你的那一隻有尾巴的!”
陸深扯了扯嘴角,垂眸看著他:“已經纏好的草兔子,加尾巴,很麻煩吧。”
謝竹聲抬頭,正要擺手說不麻煩,卻一下對上男人沉沉的目光。
呃,他怎麽忽然就覺得,要是實話實說,自己就會死的很慘??
就算他不會很慘,可這男人……好像就會很不高興了……
陸深會不高興……那好吧。他就吞下掛在舌尖上的話,煞有介事地點頭:“是有點兒……”
陸深眼神一緩。
穀元姬隻好遺憾妥協:“那好吧,禿尾巴兔子也挺可愛的啦……”
謝竹聲哈哈笑了兩聲,偷偷瞄了一眼陸深。
男人忽然抬眼看來:“嗯?”
“沒什麽……”謝竹聲趕緊收回了視線。
他還在回想送給陸深的那隻草兔子的下落。
他拿了草兔子回來……臥室裏陸深正在睡覺……他就叫醒了陸深,最後把草兔子丟在他懷裏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