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竹聲望著他突然嚴肅起來的側臉,一時有點懵逼。
他就yy了幾秒鍾而已!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車廂裏的氣氛忽然就從躁動的春天一下躍入到冷酷的寒冬?陸深怎麽突然就不笑了,也不說話了??
車裏空氣安靜了一會兒,謝竹聲雙手搭在膝蓋上,坐姿乖巧,一臉茫然,睫毛撲閃撲閃,一雙水潤杏眼有點兒不知所措地偷偷瞄著男人。
是他剛剛有說錯什麽話嘛?還是表現得太害羞了?陸深怎麽一下態度就大變了QAQ……
機場建在A城東郊,距離市區和A大都很遠,車後座上的兩位客人都不說話了,司機開著車有點兒無聊,就問:“兩位小兄弟聽歌嗎?”
謝竹聲悄咪咪看了眼陸深,陸深仍然搭著腿,支下巴,一臉沉思。
他隻好點點頭:“師傅您放吧。”
“好嘞。”司機就打開車載音響,幽渺冷豔的前奏就一下飄滿車廂。
是陳粒的《易燃易爆炸》。
後車座空間太狹小,陸深挪了挪被副座椅背頂得生疼的膝蓋,難得在心底爆了句粗口。
這歌名,可真他媽的應景。
就這麽一路沉默到了目的地。
謝竹聲望見馬路對麵A大華麗宏偉的東校門,就說:“我到了。”
師傅停了車,陸深默默掏出手機要掃碼,謝竹聲卻早有準備,動作很快地付了款。
他收起手機,沒有看男人一眼,下了車就繞到後備箱,費力地往出拽箱子。
身後很快接近一團熟悉的熱度,染了體溫的木質香味兒溫溫涼涼,籠罩了他,一隻大手緊跟著從身後探過來,輕鬆提起他的行李箱放到地上。
謝竹聲抿抿唇,說一聲:“謝謝。”
說完就轉身,拽箱子要走。
——沒走成,被男人牢牢握住了箱子的長柄,行李箱就紋絲不動,任他怎麽使勁兒都拽不動。
他停下來,垂著腦袋,聲音悶悶地:“你放開……我要回家了。”
陸深不放,直直盯著他毛茸茸的發頂:“狠心人,一句再見也不說?”
謝竹聲有點兒委屈,嘟嘟囔囔:“我覺得人家不稀罕。”
陸深有苦難言,隻能拽著人箱子耍無賴,低聲道:“……稀罕的,特別稀罕。”
周五傍晚,A大東門人流量很大,司機師傅停車的地方很不妙,他倆膚白貌美身高腿長,攻受又分明,就在大門口拉拉扯扯,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學生都忍不住往兩人身上投來目光,和同伴竊竊私語,猜測這又是哪一出虐戀情深。
謝竹聲把腦袋又往下埋了埋,讓頭髮落下來遮住他的臉……他嫌丟人。
天邊的夕陽還掛著,把雲層燒得熾紅,陸深俊美的臉在漫天晚霞中被襯得像日漫男主一樣深情,修長的眉尾淡入鬢中,深黑的眼珠專注地望著小青年,叫:“謝竹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