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校門口那個男生清亮的聲音瞬間跳入謝竹聲的腦海:“抱住就親,親懵了就不生氣了!”

陸深在他耳邊很慢很慢地說:“叼著你的嘴唇親,咬腫你,舌頭纏著你,叫你沒法子呼吸……親得你暈頭轉向站都站不穩,看你還用那樣不安分的眼神勾我。”

謝竹聲嘴唇囁嚅,兩腿發軟,望著男人的杏眸裏無意識地流露出怯意。

陸深盯著他的眼睛,呼吸一滯,幾乎是咬牙切齒:“你這個,壞東西,就會勾著我,勾著我……叫我燒起來了,又露出這麽一副,無辜又害怕的樣子……”

“謝竹聲,謝竹聲。”他惡狠狠地咬著牙,眼神像蠢蠢欲動的狼,“我多疼著你,我多珍惜你……為什麽還是怕我?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行不行,你看你看我一眼它就會跳幾百次,你數都數不清,這樣是不是就會真的信我,信我對你的心?”

他低著頭,寬闊的肩膀堵在謝竹聲麵前,像一麵傾軋而下的牆,謝竹聲被他捧著臉抬高了脖子,眼睛裏也隻能望見高聳的牆外一點點的天。

男人在他耳邊很沉重地呼吸,像一頭近在咫尺的狼。他心裏微微戰栗,兩隻手緊緊抓住男人的手腕,像抗拒,又像攀依。

“陸……陸深。”他聲音顫抖,很小很細,“你別這樣……別這樣……”

“謝竹聲。”男人咬著他的名字,眼神隱忍又痛苦,“我有時候真恨你,我真想很用力很用力地咬你,你知道那種抓心撓肺的滋味兒嗎?又疼又癢,越抓越癢……”

謝竹聲表情慌張,本能地想往後退,卻已經被緊緊抵在牆麵,被男人抓著後腦上的頭髮,另隻手按在他頸側,大拇指推著他的下巴叫他抬起臉,他的脖子幾乎拉抻成一條垂直的線,動一下都困難。

……無處可逃。

陸深垂首,盯著他的臉,目光在他驚惶的眼睛和半張的嘴唇上撫摩流連,很久很久,然後開口:“謝竹聲,給我親一下。”

謝竹聲一呆,立刻就想起之前唯二的兩次親吻。

一次是被陸深借著錯位親到了他的臉,再一次就是被按在被褥裏,被男人哄著纏著,主動親了他的下巴和嘴角……

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回不一樣。

男人餓狼一樣的目光緊緊盯著他的嘴唇,他就知道,這次絕不像之前那樣可以糊弄。

他抓著陸深手腕的指頭緊了緊,指甲幾乎陷進男人的皮肉裏。

身體不可遏製地顫抖起來,他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他沒見過陸深這樣急切到可怕的眼神,他在這一刻,忽然頓悟了一座久久休眠的活火山厚積薄發的恐怖。

但他還是不明白,陸深為什麽忽然就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