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那晚的人是誰都行,獨獨不能是祁王。
“玉佩的事,本宮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曉。”沈琉墨很快冷靜下來,他收斂神色,厲聲道,阿七和阿綾紛紛跪地,“殿下放心,奴婢就是死也不會說出去的。”
他們與沈琉墨一體,又受了沈琉墨的恩惠,自然懂得該怎麽做。
“殿下,這東西奴婢拿去毀了吧?”
“嗯。”沈琉墨揮手讓他們都退下,失了力靠在椅子上。
難道是蕭吾儻嗎?
蕭吾儻的確與蕭吾泠身形相似,且二人都曾領兵出征過,身上都有傷痕,熄了燈的情況下,還真是難以分辨。
“阿七,備水!”沈琉墨突然沉聲道,阿七剛走出內殿,聞言趕緊應了。
或許不該對蕭吾泠如此態度的,蕭吾泠心裏裝著方絮不假,可他在蕭吾泠眼中,亦是不幹不淨之人。
一個不潔的皇後,沒被廢後處死,應當算是幸運了,沈琉墨踉蹌了下,手指緊緊抓著桌角。
腿上的傷口已經結痂,沈琉墨整個人沉在水裏,盥洗室燒著暖爐也並不暖和,凍得他渾身發青,臉上血色盡褪。
整整待了半個時辰,阿七在門外喊他,沈琉墨才從水裏出來。
裏裏外外搓洗幾遍,沈琉墨心裏的膈應卻越發濃重了。
無論如何,他都沒有考慮過那晚的人會是蕭吾儻。
出水被冷氣一衝,沈琉墨縮著身子幹咳,阿七趕緊拿來絨毯將他裹住,好聲好氣地勸,“殿下,陛下來了,您萬不可再意氣用事了。”
沈琉墨頓了一下,掩唇悶咳幾聲,沒回阿七的話。
“玉佩可處理妥當了。”他壓低聲音道。
“處理妥當了,殿下放心吧。”阿七擦著他的長發,無聲歎了口氣。
這事要爛在他們的肚子裏,絕不能讓陛下知道。
頭髮擦幹,用篦子梳順,阿七故意給他挑了件貼身的裏衣,沈琉墨沒說什麽,披上外套就出去了。
蕭吾泠當真在,沈琉墨望了他一眼,低著頭行禮,“見過陛下。
他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想通了後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態度。
“不必多禮了。”蕭吾泠伸手,這次沈琉墨沒再躲,反而主動將手放在了蕭吾泠手心。
“上午臣心裏有些沉悶,對陛下失禮,還請陛下不要在意。”
“朕本就沒在意。”其實是有些在意的,折子都多批了一個時辰,但這一個時辰蕭吾泠也想了很多。
世人都說女子難養,雙兒應當也一樣吧,何況還是自己的皇後,使些小性子他也就容忍了。
沈琉墨主動示好,蕭吾泠心中熨帖,不由嗓音和緩,“倒是朕,昨夜可是說了什麽讓皇後心裏不舒坦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