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事後酸軟難受,加上高熱,沈琉墨神誌多少有些不清醒,太醫來給他把脈之時,他迷迷糊糊還要蕭吾泠坐在身旁不能走。
蕭吾泠拉起床幔,不想讓他的神情被旁人看去,隻露出他一隻手腕。
來診脈的太醫不慌不忙把完脈,全程垂著腦袋不敢亂瞟。
“回陛下,暫時看來殿下是受了寒,須得細細養著,臣去開服藥讓殿下先喝著,具體情況要看後續發展。”
“可還會嚴重?”蕭吾泠收回沈琉墨的手,掖好被子低聲道。
“尋常人喝幾服藥就好了,殿下身子骨弱,再者曾被灼烈的濃煙傷了嗓子,這方麵的症狀會重些。”
“行,務必仔細著。”
“臣遵旨。”
生著病,沈琉墨很快又睡熟了,蕭吾泠放心不下他,讓人把要處理的政務都搬到長樂宮,一邊批折子還能照看著沈琉墨。
阿七跪在地上擰幹帕子放在沈琉墨額頭,方才被蕭吾泠哄著喝了藥,沈琉墨又睡下,高熱暫時未見消退的跡象,他在旁守著。
沈琉墨身上到處都是痕跡,阿七擦拭著他兩隻胳膊降熱,不輕不重地動作依舊讓沈琉墨難受不已,想將綿軟無力的手收回去,嗓子裏也發出幾聲沙啞又黏膩的吟聲,阿七便放緩了動作,言語間也哄著。
“殿下,退熱後就不難受了。”都要燒糊塗了,沈琉墨聽不清阿七在說什麽,他喘息聲比方才重了許多,努力收回一隻手往脖頸前放,人也蜷縮了起來,蒼白幹燥地唇瓣一張一合,在說這什麽。
“難受……”他眉心緊皺,看著讓人心也揪了起來,阿七放下帕子,正當此時蕭吾泠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放下折子走了過來。
“怎麽了?”
“殿下說難受。”阿七退開位置,“方才殿下還想撓自己。”
蕭吾泠過去拿開他放在胸前的手,讓阿七去找太醫,“墨兒,哪裏不舒服?”
“疼……”聽到蕭吾泠的聲音,沈琉墨老實地沒再掙紮,隻是太難受了,一直往蕭吾泠身邊縮著。
“哪裏疼你告訴朕,待會兒好讓太醫看看。”蕭吾泠邊哄著他,邊蹲下靠在沈琉墨麵前。
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更加熾熱,蕭吾泠去摸他的額頭,果然高熱更嚴重了,半點沒有往下退的意思。
高熱不退可是大事,蕭吾泠也心急起來,他自己手掌太熱,隻好不去碰沈琉墨。
“墨兒,哪裏疼告訴朕。”
“疼……”沈琉墨滿臉病容,朝蕭吾泠側躺著蜷起身子,手指在胸口亂抓著,不說哪裏疼,隻是疼。
他唇色比臉色還要蒼白幾分,纖長的鴉睫輕輕顫動幾下,陽光從窗外透來,在沈琉墨臉上留下一抹縹緲的痕跡,讓蕭吾泠心裏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