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時,沈琉墨目光柔和,“你喚我墨兒,問我究竟在想什麽,送我的發簪為何不戴。”
那時應當是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了,那晚過後沈琉墨也曾鼓起勇氣想要再嚐試一次,又在看到方絮頭上那個一模一樣的發簪時,憤恨失落。
他從來不是一個勇敢的人,沒有把握的事輕易不願嚐試,更不想自取其辱,所以哪怕臨死之時衣袖裏藏的都是蕭吾泠送的發簪,自那之後也再不曾主動過。
“發簪……”蕭吾泠心髒一停,兀的想起前世沈琉墨刺向蕭吾儻的那根發簪,“是朕在花燈節送你的那根銀簪!”
“對。”沈琉墨很高興,原來他也曾記得。
臉頰貼著沈琉墨帶笑的臉,蕭吾泠在他唇邊啄吻幾下,“那根發簪是朕在宮外買的。”
花燈節當晚,方絮纏著他出宮,路上看到有小商販賣簪子,他本不關心這些,卻被商販前一對恩愛的夫妻吸引了目光。
那女子衣著樸素,袖口打著補丁,渾身上下卻十分整潔,一看就是細致收拾打扮過的。她身旁的男人同樣穿著簡陋,帶著女子試著發簪,眉宇間滿是愛意。
後來許是女子嫌貴,扯著那男人便走了,走到蕭吾泠身旁時,蕭吾泠聽清了他們的談話內容。
“爹娘年紀大了,明年寶兒也該送去學堂識字,家裏用錢的地方的多著,我用發帶束發就很好,方便還不怕丟。”
那男人並不反駁,蕭吾泠以為便就這樣了,不久後男人又折返回來,從懷裏掏出一串銅錢,數了將近一半給那商販,換了一根簪頭墜著銀珠子的木簪。
那木簪很簡單,做工甚至有些粗劣,他卻當成寶貝一樣包起來揣在懷裏,很快追上不遠處的妻子。
蕭吾泠腦子裏全是沈琉墨那張臉,帶笑的、含淚的、委屈的、失落的,等他再反應過來,手裏已經緊攥著那根銀簪,耳邊方絮在問是不是送給他的。
把銀簪放進懷裏,蕭吾泠沒答話,方絮也沒再問。
後麵做了什麽他沒有印象了,隻記得回宮後派人將銀簪送去給沈琉墨,又怕被沈琉墨看出心思,於是把銀簪扔進了一箱珠寶中,殊不知一根普通的素簪在一眾流光溢彩的金銀珠寶中有多顯眼。
在花燈節這種特殊的時候,沈琉墨發現銀簪的時候,心裏其實就什麽都懂了。
“那根發簪,是我收到過最珍貴的禮物。”沈琉墨依賴地靠在蕭吾泠身上,兩個人相視而笑。
“你早早就知道朕的心思了。”蕭吾泠嗅著他發間的幽香,不時落下幾個偷吻,“為何又不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