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塵好笑的看著小姑娘打開了話匣子,叨叨嘮嘮個不停。她可沒想過當初那個一臉怯生生的小孩子竟會是個小話嘮呢,當然,在外人麵前,小姑娘還是很有大家閨秀氣質的。
鞠塵也是聽著,沒有告訴她,她隻是個普通人,沒有染氏族人的血統,估計修靈開慧眼之類的東西,也隻是那個老頭哄騙她的吧,哪能有那麼好的慧根再進一步了呢。所以,還不如習些武功實在些,畢竟她可沒忘記這是一個武俠的世界,武功高來高去的那種。
鞠塵歎息,知道這個世界與自己以前的世界是徹底的不同了。那個現代的世界,那個有著她要扛的責任的世界,那個永遠脫離不了她的世界,那個最後還是背叛了她的世界……已經走遠了。她的身份,在這兒又是什麼呢?她現在,又是誰?
心裏還是沒什麼歸屬感呢。
“哦,對了,師父,您剛剛為什麼阻止我教訓那些惡人?”何沅君說到這個,還是一臉憤憤的,心裏頭很不高興。
“她們人多勢眾,你會吃虧的!”
“師父,阿沅就這麼不濟麼?”何沅君沮喪了。
鞠塵歪首,沉吟道:“她們可是白駝山歐陽克親傳女弟子,豈是你個小丫頭片子能比的?”
“她們隻是暗器多又擅長使毒,讓人防不勝防罷了!”何沅君磨著雪白的貝齒,決定下回見麵,她定然會討回來——當然,前提是瞞著鞠塵先。
鞠塵拍拍小姑娘的腦袋,揉揉太陽穴,又閉著眼休息起來。
何沅君見鞠塵不再說話,也知道這幾天趕路累著了,便識趣的閉嘴不言。習武之人,一天不睡也不會有什麼,她倒是沒覺得什麼,隻是鞠塵卻是弱了點,就算有靈力嗬護,身子也會吃不消。
這一年來,她們由錦秀的大理一路北上,到白雪皚皚的昆侖山,尋訪居住在昆侖山上一個神秘的族人。說實在的,就算何沅君在昆侖山上同那一族人生活了半年,她還是不了解那族人是做什麼的,和鞠塵有什麼關係。
鞠塵做事一向不會和人解釋,所以何沅君也隻知道那族人姓染,幾乎算得上是與世隔絕,卻沒有鞠塵給人的那種感覺,鞠塵是那種仿佛清雋無欲、出塵脫俗的仙人般,他們卻似乎隻是很普通的人,並不是所謂的祀風師。鞠塵曾同她說過,這個世界,無論時光歲月怎樣流動,每一輩隻有一個真正的祀風師,其他的也隻是靈力尚可的普通人罷了。
鞠塵說,要在這個世界找尋出一個東西,打破後世染氏一族祀風師短命的詛咒。何沅君是不太懂的,但鞠塵沒有告訴她,她也不會多嘴的過問。
天擦黑時,張家口即在。
挑了張家口最大的酒樓住進去,從西北而往,鞠塵兩人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離開那苦寒之地,鞠塵倒不急著趕路了,打算在張家口盤桓幾天再作打算。
“阿沅,還是換上女裝吧!”
何沅君對堵在門口的鞠塵張大檀口。“為什麼?師父您不是說女扮男裝才是行走江湖的正道麼?”
鞠塵隻考慮了一分鍾,便找了個借口,“不倫不類!”
……她總不能說,自己被以前的徒兒染相思言語洗腦給騙了吧?古代女子女扮男裝,除了白癡和不通事務的,一瞧便知是不是個西貝貨,何沅君當屬第一。
“……”
何沅君鼓起腮幫子,心裏暗忖:師父您自個還不是一樣,再怎麼打扮也難掩那份麗質天成,秀美絕俗,神仙一樣的人物,無論作男作女皆是極為出挑的。若哪天她也能有師父一丁半點的風姿,她就滿足了。
“當然,阿沅還是女裝可愛些!”
見何沅君神色不豫,以為她不愛聽,鞠塵不緊不慢的補充道。
何沅君徹底無語。
一年的相處,心裏也挺明白鞠塵某些方麵厲害,其實很多時候卻是個不通時務的,可以在上一刻人們皆認為她神秘厲害時,下一刻卻會搞得你鬱悶萬分,前後矛盾得緊。(其實就是常識比較缺乏罷了。)
梳洗一番後,何沅君果然很聽話的換上一身淡綠色的女裝,梳著少女的發髻,儼然一個溫婉嫻雅的大家閨秀女子。鞠塵倒還是那身白色男裝。
大概是白天趕路累了,用完晚膳後,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鞠塵習慣在每天入睡前打坐冥想,修習靈力。
時間才不到半個時辰,鞠塵突然睜開眼睛,起身推開窗戶。
冬日的夜晚,白雪鋪滿了整個世界,天上一輪暈月,散發淡淡清輝。
鞠塵抿唇,狀似漫不經心的望了望夜空,安靜的看著天邊,一個白衣修袍的男子涉月而來,白色衣袂在清風淡月中晃動,姿態瀟灑斐然、風流不拘,如夢似幻。
“姑娘可是在等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