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鞠塵,那青衣人武功如此之高,恐怕不在叔父歐陽鋒之下,歐陽克不能冒冒然的去硬碰,隻得先作罷,回去好好計劃一番,自是會先派弟子去找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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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沅君清醒時,已是第二天傍晚了。
睜開眼睛,便看到穆念慈擔憂的臉,何沅君一骨碌的翻身就要下床,穆念慈趕緊按住她,“何姑娘,別……你內傷未愈,好好躺著休息幾天。”
“內傷?”何沅君呆呆的看她。
穆念慈點點頭,聽到有人敲門,握了握何沅君的手安撫,去開門。門外是穿著一身白衣的姬人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恭敬的對穆念慈說道:“穆姑娘,這是治內傷的藥,少主吩咐何姑娘醒了就給她喝下。”
穆念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思忖才不過一晚這些姬人的態度怎地變得如此之快?昨天對她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睥睨神態,今日卻是頗為恭敬。穆念慈自是不知這些姬人嚐過鞠塵術法的苦頭,加之歐陽克吩咐她們不能對鞠塵師徒不敬,所以當下對與鞠塵認識的穆念慈也恭敬起來。
穆念慈神情複雜的接過,嘴角動了動,小小聲的說了聲“謝謝”便關上了門,心裏對這些姬人還是警惕防備的。
“何姑娘,先喝藥罷,喝了藥身體才會好得快!”
何沅君抬首看穆念慈,麵露惶恐不安,抓著穆念慈的手哀聲道:“穆姐姐,我師父不見了……”說著,眼淚流了出來。
鞠塵的消失,讓這一年多來因鞠塵的教導而漸顯活潑開朗的何沅君又回複到以往那個溫馴怯懦的性子,惶然間以為自己又被丟棄,天地之大,沒有一個憐惜她的人,如同在武家的那段日子,雖有義父母與兩個小義弟,但還是終日惶惶不安。
她真的害怕鞠塵遭遇不測,更怕自己從此又是孤獨無依,除了鞠塵,這世間還有誰是真正無條件對她好的?
穆念慈憐惜的拍拍何沅君的手背,溫言軟語的哄她喝藥,暗忖:這個妹妹想必也有一個與自己一般淒苦的身世罷,好不容易有個親人,現在卻是生死未卜,實在令人傷心。想到鞠塵失蹤,穆念慈也掩不住擔憂。
“放心罷,鞠姐姐那麼厲害,一定會沒事的!”穆念慈雖然不知道鞠塵祀風師的身份,但那時在中都,鞠塵以靈力為楊鐵心被完顏康九陰白骨爪所傷的手背療傷,此景平生聞所未聞,神奇難見,穆念慈當下敬佩不已,心裏早認定鞠塵必是厲害的方外異能之人。
在穆念慈的細心寬撫下,何沅君終於擺脫了剛醒時的脆弱,定了定神,回複了以往鎮定的大家子弟風範,問道:“穆姐姐,這是哪裏,我們怎麼會在這兒?”
“這裏是蘇州城的一家客棧,你昨晚差點走火入魔,是……歐陽克公子送你過來的。而我被那群穿白衣的女子一起帶到這兒,見你受傷了,我便要求歐陽克公子留下照顧你……”
穆念慈說著,神情有些陰鬱,想起昨晚的事情,她答應身陷囹囿的完顏康要給他師父報信救他,怎奈自己最後什麼也沒做成。不知完顏康在那裏可安好。
說到歐陽克,何沅君麵露鄙視,又聽穆念慈說:“歐陽克公子留了幾個女弟子照顧你,他說去找鞠姐姐了,定將鞠姐姐救回……”
聞言,何沅君怔忪,一時不知道該罵歐陽克淫/賊還是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