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靜兒看也不看謝凝,撇著嘴不削道:“你以為我真怕我爹?我隻是不想和你這種厚臉皮之人同行。”
謝凝尷尬,這花靜兒一語道破自己的本性,但是自己既然有一張厚臉皮,就有資本不承認,喊冤道:“我說……這位大眼妹妹,麻煩您說話前用腦子思考一下,我怎麼厚臉皮了?老先生為了感謝我道兄為你花府解憂,決定將一處棄宅相送,何況哥哥我承諾他日定當有報還,還有你冤枉人不道歉臉皮厚麼?你若是覺得謝凝貪圖便宜,這宅子不看也罷,哥哥還不愁賣不到宅子。”
“你……”花靜兒氣的跺腳,指著謝凝道:“姑奶奶不和你一般見識,把你帶到地方,要與不要你去找我爹說去,我隻負責把你帶到。而且我告訴你,惦記我花府財產上門巴結的人能踩破門檻,你別以為自己多高明似的。”
謝凝雙手把玩著折扇,哈哈大笑道:“上門巴結順便提親吧,可憐的,大眼妹妹這麼漂亮個妮子,以後要天天對著一個隻會巴結的人。”
花靜兒氣極反笑道:“喲…想不到還有一張利嘴,看來那日小看了你,姑奶奶嫁給何人你管不著,反正你這無賴是沒戲。”
“是啊……”謝凝故作苦惱的搖頭道:“我這年紀還不到啊,怎麼也得大你十幾二十歲,否則我們這些年輕人都是性情浮躁,不夠深沉,肯定入不得您這法眼。”
花靜兒聽謝凝暗諷自己隻能嫁一個破然老朽,再想起那些提親個公子哥自己沒一個能看上眼,似乎看見了一張老臉掀開自己的紅蓋頭,頓時眼淚沾滿了眼眶道:“宅子就在前方,上書花府便是,你自己去看吧。”
花靜兒語氣失落,說完萬分蕭條的轉身離去,完全變了一個人。
謝凝看的真切,不知這花靜兒到底是什麼性格,但是確信自己說道了花靜兒的痛處,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看著花靜兒抽泣的背影,謝凝收斂了頑昧追上去道:“大眼妹妹,你能帶我去看看小五麼?”
花靜兒狠狠的擦一把眼淚道:“你是想看我笑話吧?”
“你有什麼笑話可看?”謝凝一副完全沒看見花靜兒眼淚的樣子,似乎實在回憶,歎口氣道:“有那麼一個地方,我永遠回不去,有那麼一些人,我永遠都看不見。要是能回到小五的年紀,是不是我也可以重新選擇自己的人生?”
謝凝的話像是問花靜兒,也像是問自己,然而不論是什麼年代,女人都是感性的,花靜兒果然停住了腳步,滿眼憂鬱看向謝凝道:“小五是個孤兒,去年她娘親死後就成了乞兒,我見她可憐,本想帶她回府做個丫鬟,可是一想到她就會降身奴籍,就隻好時常帶著東西去看她。她是個懂事的孩子,每次我給她買些東西,她都會繡個手帕類的小物件送給我。”
謝凝聽的出神,從第一眼見小五謝凝就很喜歡這個小女孩,因為她眼神清澈,似乎整個世界都是十分幹淨,不含任何雜物,忽然心裏一動道:“我這個人無親無故,懶散慣了,不受世俗約束,從來不知道何為貴賤,現在有了宅子,好像家裏缺一位大小姐,不知道小五是否願意認我這個哥哥?”
花靜兒看著謝凝半天說不出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充滿欽佩,她何嚐沒有這個想法,但是這時代家風甚嚴,尤其是名門大戶。
謝凝見花靜兒無言以對,微微一笑道:“走吧,不知道小五會不會也送我手帕。”
花靜兒忽然破涕而笑道:“你還想搖著手帕塗脂抹粉麼?”
謝凝哈哈大笑道:“如果親友開心,謝凝就是塗脂抹粉又何妨?世俗?隻不過是一些心懷妒忌之人為了自己舒心而傳出的謠言而已。”
花靜兒聞言再次停下腳步,隻是這次看謝凝的目光已是充滿了欽佩,竟然盈盈一禮道:“凝兒哥之言足已羞煞世人,小女子受教了。”
謝凝被一聲‘凝兒哥’打到了心坎,趕緊揉頭確定不是自己出現幻覺,花靜兒變臉太快,自己有些駕馭不住,隻好尷尬一笑道:“從前我也是個憤青,不過自從來了大唐,我才知道,憤怒是沒有用的,笑著麵對,才能開心每一天,這也是我喜歡小五的原因,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花靜兒明顯對謝凝的‘憤青’表示不解,但是她確認謝凝雖然談不上善人,但是絕不是壞人,當先邁步微笑道:“小五也很喜歡你,她說你用了一個十分撇腳的理由送給她紅棗,還說的萬分誠懇。”
“這個…”謝凝跟上撓頭道:“我這個人確實不善言辭,否則也不會被你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