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公主畢竟是當下大唐的長公主,丟了兩隻烏雞還不至於讓她亂了方寸,卻奈何送禮之人還沒走,就把收到的禮物弄丟了,多少還是有些下不來台。
一直到酒菜上齊,當然除了最後的烏雞湯,公主才斜視一眼公子哥,冷冷的看一眼地上不敢抬頭的丫鬟,不冷不熱說出八個字:“領上家法,自行出門。”
看見公主身下的丫鬟瞬間癱軟,雖然不知道家法是什麼,但是已經猜到這個丫鬟即使不死也會扒層皮,此時謝凝這才覺得自己方才的笑聲有些不合時宜。
掃視一眼麵相無辜的公子哥,如果不是送禮之人在場,相信公主最多也就是責罵幾句,指著公子哥肯定沒戲,大小算是公主的家事,他定然不會多嘴,心裏暗罵唐朝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對著公主供供手道:“母親,能否容凝兒問幾句話?”
經過謝凝這一句話打斷,公主倒是阻止了要趕走丫鬟的女隨從,眼光閃過些許詫異,雖然沒有說話,卻含笑對點頭,繼而轉向丫鬟冷冷道:“著實回答。”
謝凝再次對著公主低頭拱手,又看一眼同樣有些詫異的公子哥,供供手表示客氣,起身站到附在地上已經欲哭無淚的丫鬟身邊道:“抬起頭來,我問你什麼,你必須馬上回答。”
丫鬟可能是聽謝凝的語氣不太冰冷,先是偷看一眼公主,見公主沒有理睬,才鼓足勇氣抬頭看著謝凝,顫聲道:“奴婢謹記。”
丫鬟一抬頭,謝凝才看清麵貌,談不上美麗,但是一看就是溫順型的,生怕這個膽小的丫鬟聽不清,一字一頓道:“你何時入公主府為婢?祖籍何地?家裏還有什麼人?”
丫鬟哢吧幾下眼睛,確認自己沒聽錯,緩緩答道:“奴婢喜兒,祖籍揚州,神龍元年入公主府,家中隻有一個兄長,兄長現下仍舊在洛陽賣肉為生。”
謝凝莞爾一笑,回答的還挺全麵,點頭繼續問道:“我交給你一個任務,你若是能夠完成,丟失的烏骨雞或許會自己飛回來。”
丫鬟瞪大眼睛道:“公子,烏骨雞已經死了,還會飛?”
謝凝翻個白眼,無意間翻到丫鬟的胸部,心說果然是胸大無腦,不過也難怪,她要是有點腦子就不至於等送禮的還在就當麵來稟告禮品丟失。
謝凝神秘笑道:“入府這麼久,身邊的共事的下人應當都熟悉,你可知道他們當中可有長安人,或是有親屬在長安的?”
丫鬟似乎還在想死了的烏雞如何飛,下意識的點頭,可能是瞬間又覺得失禮,趕緊顫聲道:“奴婢認識兩個,她們皆是長安人。”
謝凝微微一笑,不再理睬丫鬟,轉身向公主客氣道:“母親,請您讓喜兒分別找到她說的兩人,責令此二人同喜兒共同去領家法。”
宣城公主看見謝凝神秘的笑容就知道此中有蹊蹺,雖然不知道他什麼套路,卻依然按照謝凝的話安排喜兒下去辦事,這可讓喜兒直接從希望的天空中墜落,她怎麼也想不到,謝凝不但沒有救她,還讓她連累他人,這回算是徹底癱軟在地,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