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說話時,頭頂的蝴蝶結一甩一甩的。
莫韭說道,“當然,這種高級貨比較少見。普通的,可以通過一些鑄造大師,用適合的材料修複,提煉,甚至升級。實在破損比較嚴重的,就和那邊的姓梅的差不多,損壞到不能修複的地步,就相當於靈寵死掉,隻好重新換一個咯。”
她說道途中,玩心大起,“所以啊,你要對你的熊好一些。萬一哪天不慎失去了,重新換的靈媒,是需要重新磨合的。而且啊,如果你換的新靈寵和上一個靈力不合,就需要散去靈力重新再修。你怕不怕?”
最後一句當然是暗諷梅公子。躺著淋雨的梅公子,看著圓眼睛的女童,十分不耐煩。憑我的身家,什麼樣的靈寵得不到?
莫韭轉動這大圓眼睛,想多說點兒換錢。“這家夥還算走運。我聽祖父說,有一類殘缺不全的契約,特別可怕!如果靈媒損壞,可是會連累契主的。比如姓梅的,如果他靈契不全的話,剛才天心姐姐燒死他蛇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聽這話的楚凡一個激靈,熊寶也微微抬起頭。『這個小秘密,林飛都不知道。』
如今無意中聽聞此事,實在有些心情複雜。
梅寒石自從交出貯靈石,就沒聽到過幾句好話。恐懼,擔心,壓抑,羞惱,憤怒。多重負麵情緒積累之下,讓他湧起一股瘋狂的念頭。
他決心拚死一搏,也要將林楚凡拖下水,“姓林的,你在這巧言令色,該不會是拖延時間吧?”
一句話激起大家的警惕心。眾人紛紛疑惑地盯著楚凡。
林楚凡心中暗恨,狗東西,當初還想著帶你一起走。現在看來,是沒這個必要。
林楚凡怒喝,“你不要吃不到葡萄說桃子酸!”
緊張之下,他咬字都不清楚了。“我這是幫助公主殿下,與幾大門派的高手們,談一筆生意而已。光明正大的事情,何必拖延時間?我感覺,姓梅的有意破壞咱們的生意。要不勞煩幾位,誰動動手?弄死他,算一萬金幣。”
這才叫一石激起千層浪。
天心想都不想,隨手甩出一條火蛇,旋轉著直奔梅寒石飛去。
其他幾位也不謙虛。莫韭隔空一拳,直接震得梅公子吐血。
聞無聲略微猶豫了下,依然劃出一道琴音,一層波紋似慢實快,向著石頭臉蕩漾過去。
羅綺抖了下蘭花指,似乎有幾條寒芒飛出。
朱掌櫃伸了下手,想到別人是為了折價,又尷尬地收了起來,順勢撓了幾下脖子。
之後的事情,更加出人意料。
書生雙手在身前交叉一震,折扇旋轉飛出,帶著瑩瑩光華,兜兜轉轉,竟然卡在了火蛇的必經之路。
哄的一聲!
折扇完全吸引了火蛇的力量,帶著火的折扇繼續飛舞,又阻了下琴聲的波紋,被割斷數根扇骨,跌落在地。
一直無聲無息,背對著楚凡的麵具人,突然拔出長劍一撩,劍尖甩出三枚碎石片,勉強擊中羅綺的飛針。
但似乎力量不足,飛針沒有被擊落。偏斜的針,仍然落在梅寒石的右肩膀處,一閃而沒,無影無蹤。
剛吐了一口血的石頭臉,來不及慘叫,就被針釘在了地上。他齜牙咧嘴的噴血,完全被打岔氣了。
做完這一切,大家都默契停手,神色各異。
書生麵色蒼白,口鼻流血,伸手召回了殘破的折扇。按照剛才聽說的理論,那扇子也許是他的靈媒?
莫韭後知後覺,“吃不到葡萄,為什麼要說桃子酸?”
這個傻問題,將後排的青禾公主逗笑了。
青禾本來聽大家講課還挺有興趣,誰知道梅蒼蠅出來攪局。正準備慶祝石頭臉終於遭殃,卻被意外的結果打了個措手不及。還沒等她發作,就等到了莫韭的笑話。
楚凡端詳著在場眾人的反應,心中略微有數。隨口回道,“因為他有病唄。公主殿下幫他接過燙手的貯靈石。他苟活性命,卻不思感恩,反而想方設法搗亂。如果不是有病,我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釋。”
莫韭竟然信以為真,還點了點頭。
林楚凡饒有興致地盯著兩個行為異常的高手,說道,“而且,通過這件事,我發現,有兩位仁兄,並不想要這石頭。那麼問題來了!他們既然不想要,你們老幾位,為何留這種害群之馬在此?朱掌櫃不必緊張,我理解你的苦衷。”
楚凡剛才看到了朱掌櫃抓脖子的動作,投過去一個善意的笑容。
這種挑撥離間的問題,自然沒人搭話,隻有書生的臉色更加陰沉,麵具人根本看不到臉。
楚凡也不計較。“剛才動手的都加五千,搗亂的失去資格。都沒意見吧?”
他偷偷給林飛打了個手勢。其實都加五千,就相當於都沒加,大概吧。
莫韭急了,“我的解答還沒給錢呢。你休要耍賴!”
楚凡笑了。“我也沒問完呢。還有,剛才我也回答了你一個問題呢。”
莫韭撞了撞自己的拳頭,咚咚有聲,“啊呀!那不能算。你還想問什麼啊?”
楚凡盡量裝作隨便問問的樣子,“剛才聽你說的那個,靈契不全,挺好玩的。可有什麼解決之法麼?”
莫韭有些心不在焉,“還能怎麼辦?舍不得就保護好點兒。如果能舍得,就解除契約。不過一般都是解掉,免得被人利用這個弱點。”
小姑娘說著說著,不知想到了哪裏,“聽說也有能補全的,但是代價很大。我都是聽祖父說的,好像,有人可以轉移靈契符文。”
不等林楚凡反問,她自己先搖頭,“如果將靈媒身上的符文轉移給契主,那靈媒廢了,契主要完整的也沒用;如果把契主身上的符文轉移給靈媒,那也等於契主失去靈媒啊。哎?好像沒聽說誰這麼做過。還有那個轉移的手印,名字挺好聽,叫什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