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秉燭夜談 誰是羔羊(1 / 3)

刑部牢房。

一麵色青灰的朝官正與犯人對飲。

其人麵容瘦削,鬢帶滄桑,一手端著酒杯,另手揉撚黑色胡須。

朝官問道,“林大人可還住得習慣?上次令郎林楚凡入刑部,住的同是這間牢房。”

林凱手臂僵硬,險些扯下幾根胡子,尷尬對答,“荊公莫要拿我取笑。事發突然,恐怕要叨擾些時日了。在下待審之人,住所如此優渥,恐怕於法不合。”

荊騰擺手,“無妨。老夫掌管刑部多年,此等小事還能做主。不知林大人可有自救之法?”

林凱緩緩搖頭,未見憂色。

反伸出一手向上指了指,“國主聖明,自有公斷。”

二人不再論正事,喝酒閑聊起來。

之風別院。

林楚凡睡到半夜方醒。揉眼坐起,見羅綺堆坐榻上。

美人頭枕床沿,麵紗脫落,難掩脂粉水跡。

待他貼近細看,斯人瞑目垂淚。

做噩夢了?

楚凡輕輕將她推醒,拉扯上來,用被子蓋住,“夢到什麼,怎哭成這般模樣?”

羅綺支支吾吾,“沒,沒什麼。模糊不清的夢,醒來便記不得。你怎大半夜的不睡?”

楚凡奇怪,“我還沒問呢,下午不過行了幾針,怎會如此困頓?睡到此時仍有些提不起精神。”

羅綺扯謊,“是我用了助眠藥物,加速傷口恢複的。”

林楚凡信以為真,關切道,“以後莫要睡在床下。天氣日漸寒涼,修靈者雖不易病,卻也該規避寒暑。

今日真是凶險。若非兩個書呆子臨陣自戕,恐怕凶多吉少!”

羅綺有感而發,“唉,想不到還是兩個癡人,竟殉情而去。”

林楚凡嗤之以鼻,“奪命慘死時,怎不見他癡情?若非我靈機一動,胡亂編排,那兩個傻子豈會上當?”

羅綺心思轉到別處,“林楚凡,你究竟懂不懂情愛之事?我每次親近些,你便裝傻。看別人的事兒卻蠻準。若非被你戳破,判官不至於羞憤自盡。”

說是親近些,已從被裏鑽出,環身抱住,將林楚凡軟糯的頭麵摟在懷中。

林楚凡被發稍撩,忍不住抓撓脖頸,“雖不懂何為情愛,但你的心意總能體會幾分。

那日你執著題字,我便想起奪命紙的空白畫芯。當時未及多想,以為奪命被老司學霸占,才惹孟今發瘋。仔細想來,宛天華年紀非小,應該不會如此下作。那便隻剩一個判官筆。筆和紙,名字上很像一對兒。”

羅綺輕搖頷首,弄得楚凡躲來躲去,發稍掃到臉上,“此事沒那麼簡單。或許問題出在宛天華身上。否則,若僅是他二人爭風吃醋,何以同仇敵愾,前來向你尋仇?”

楚凡嚇了一跳,從懷裏掙脫出來,“若真是宛天華,那,他當日為何見死不救?奪命臨死的慘狀,你也見了。他怎會如此狠心?”

羅綺手臂發力,將一顆胖頭按回,緊緊摟住。輕歎一聲,“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常見讀書人。”

林楚凡不解其中深意,調笑道,“幸好我不讀書。別院的實力應該再強些,禦靈司恐怕指望不上。找個時間,將鴿子蛋送給青禾。言說,孟今臨死前送我的。”

羅綺遲疑不決,“直接給青禾公主,你不怕……再說,那還有個三王子呢。”

林楚凡胸有成竹,“青禾可不是個刨根問底兒的人。按我說的,她非但不會疑心,反會謝你。至於洛宣,今後讓他別來,和他大哥一路貨色。”

羅綺好奇追問,“何至於此?三王子日間同我們攜手禦敵。雖手下門客叛逆,但他本人同樣受到襲擊,更負傷不小。”

楚凡冷哼一聲,換了姿勢,“那是個經年的戲迷,竟將你騙過。同樣的話,你去同師叔講,她定會笑你!

孟今二人許是朝我來的,未料到我敢獨自出門。那光頭和桑蜃等人,分明是來尋洛宣的。”

他癱坐床榻一角,兩肩倚著木板,總算脫離魔掌。

羅綺並不氣惱,扯被將其蓋住。扭身一鑽,合身軟在一旁。

緊緊抱住他一條手臂,下巴點在肩頭,吐氣如蘭,撲在他肉乎側臉。

楚凡頓覺後悔,如此這般更覺難耐。解釋道,“我曾言語試探,桑蜃二人神色有異。那些門客卻不慌忙,自發分出兩撥。實力,人數,靈力特性,盡皆十分均勻……若真有心叛亂,合該一方更強,才有可能成事。”

羅綺終究未能忍住,翹起薄唇印一口香。嚇林楚凡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