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巧言無果 強奪之(1 / 3)

天地一片蒼茫。

觸目所及盡是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何處是地,何處是天。

四顧所見皆如此,自此不知南北東西。欲喊,卻無口;欲摸,又無手。

難道我在做夢?適才不是有個內官宣旨麼?咿咿呀呀像唱戲一樣。

林楚凡想到這兒,忽然旁邊亮起一陣更為刺眼的白芒。

“嗷……”

同樣是做夢,怎麼你有聲音?

不知何為身、手的林楚凡,發不出聲音,卻聽到一聲熟悉的怒吼。他雖然被震得疼痛難忍,卻仍止不住內心的喜悅。

楚凡循聲望去,隻見一脫毛長嘴流口水的大白狗,自刺眼的白煙之內浮現而出,齜牙咧嘴,怒目圓睜。

“哄……”

又是一聲怒吼,林楚凡劇痛,卻苦於無法發聲。

他細細觀察下來,似乎這形似熊哥的狗東西,還看不到自己。也對,他現在除了‘眼睛’,並不確定自己在此處還有些什麼。

他圍觀了一會兒‘白狗四顧亦茫然’,卻又不得不聽了四聲怒吼。

林楚凡疼痛難忍之下,忍不住邪惡地想著,根本沒有‘汪汪’聲好聽。

經過貌似四等分的環繞怒吼無果,白狗做深吸狀,隨後腹部顯著鼓起……

見到此情此景,林楚凡發誓,他是想捂住耳朵的。可是,他得先有耳朵,再有手不是?

“昂……”

一陣似熊似狗又都不像的嚎叫之聲,經久不衰,綿延不絕。

林楚凡但覺白色的視野之內,湧現出細碎卻璀璨的金色亮點兒。

起初隻有幾顆,星羅棋布。隨著叫聲持續,慢慢多了起來,漸欲將白色取而代之……

“嘣!”

仿佛一根細線被崩斷;猶如一片薄冰被踩碎;恰似一顆氣泡被戳破;又像一根青蔥玉指彈在額頭的腦瓜崩……

總之,是打破了某種東西。

白狗不再嚎叫,林楚凡也下意識作出捂耳朵的動作。

神奇的是,這次他感覺自己做到了!

楚凡還來不及高興,隻見適才怒吼的大白狗朝自己飛撲而來。

其實在他印象中,這該是熊哥在契印裏的雛形,畢竟曾用移花接木抽出去見過的。

他認為一切都是夢一場,遂張開雙臂擁抱白狗。

忽然,楚凡脖頸忽然一痛,一種虛弱伴隨空虛的抽離感傳來……

噗通!

本沒有聲音的,但是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從‘站立’的姿態,摔倒了。

林楚凡掙紮回望,想看一下‘穿過’自己身軀的白狗在做些什麼,竟然帶來如此奇怪的感受。

結果,他被嚇了一跳!

隻見白狗此刻無比凶殘,齜牙咧嘴,四肢並用,正團著一球狀煙霧撕咬抓撓。

那煙球也偶爾伸出一些類似尾巴一樣的東西,穿過白狗身軀。

二者愈打愈烈,從站立對峙,逐漸演化為抱團翻滾。而後,又因翻滾過快,直接消失了形體,化作一隻高速旋轉的陀螺。

良久,伴著一聲震吼,一聲慘叫,陀螺撕裂而開,化作兩條光影分落兩側。

落在林楚凡身旁的,自然是凶相畢露的白狗。對麵,則是一頗為英武的青年形象。

林楚凡這才驚覺,此處恐怕並不是什麼夢境。而麵前這個男子,極有可能就是夢魘一般的天紋。

那男子歎息,“咳咳,真是百密一疏!想不到,事情最終會壞在你這畜生身上!”

“哄……”

白狗對男子的惡語回以怒吼。

“你能說話?”

林楚凡驚訝的同時,發覺自己也有了說話的能力,不由得怔住。

男子和善笑道,“我自然是能說話的,這裏是我的內世界。如今,它也是你的。”

林楚凡並不相信,“內視?那不是體悟自身狀態的能力麼,怎麼還扯出一界來?我一直以為自己在做夢。”

男子微微一笑,對適才與白狗的衝突略過不提,順著楚凡的思路講解道,“夢麼?很奇妙的比喻,你的悟性很高,至少比你平素所表現的要高。

說它是夢,也並無不可。它更像是一場,更貼近真實的夢。比如,在這裏,你可以通過觀想,擬化一些簡單的物品,當然都是假的。”

男子說著,從身軀具象出手腳四肢。他雙手略微晃動,變出一顆晶瑩的淚滴,像極了天淚。

林楚凡頓時驚駭,“你,你是天紋?”

男子輕笑,“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何苦作出這副驚慌失措的神態。這裏是我的內世界,你騙不了我。”

天紋將那所謂具象化的天淚托在手上,深情注視著。

林楚凡好奇問道,“這什麼勞什子內視界,不會在我腦袋裏吧?”

楚凡一聽騙不到人,索性不再假裝,環著白狗坐下,慵懶地問他。

天紋被提問驚醒,收了天淚,扭頭看了過來,“以你的境界來看,幾乎是在頭腦之中的。若是你能更進一步,會有更深刻的認識。為了避免揠苗助長,我此時還不能揭開謎底。”

林楚凡興致缺缺,“那這勞什子有什麼用?做白日夢?密談?”

“哈哈……”

天紋開懷大笑,林楚凡仿佛聞到碎冰城雪香。

他明知道是錯覺,卻忍不住迷醉,正舒爽中,忽然右手一疼,被白狗咬了一口。

這家夥!

天紋緩緩說道,“內視界既然稱‘界’,自然是有其道理的。老夫困頓靈陽境半生,臨終才勉強堪破這道玄關,而那時,恰巧你們意外入了黑牢深處。可以說,一切都是命運使然。這是我的幸運,也是你的機遇,你們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