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千秋氣炸,全然忘卻曆代先賢所傳之禮義廉恥,甩著帶綠邊的青袍直撲莫須有,“這句話應該先說!你這老東西一定是故意害我,看本山主怎麼教訓你!”
黑雨陡然上浮,圍追堵截困死莫須有。
後者自知理虧,未曾針鋒相對,隻顧招架,抽空解釋幾句,再說些好話平複山主怒火。
浣溪沙躲開二人戰圈,垂首矚目腳下金蛋。
自陰火初現之怒罵後,此蛋裹挾翠綠色外衣行事,並無過多異常。其中顏齋主七竅模糊,但並無掙紮慘叫之狀。
若此火並非為了傷人,那直衝峭壁,所圖為何?且暗中操控金蛋之人,信誓旦旦咒罵林楚凡,難道如此洶湧的陰火都是……
“吼……”
浣溪沙思路被冰熊吼聲打斷。
熊寶見三青內訌,忍不住發出山月斬偷襲。
楊百步老眼一挑,“你做什麼?放他們自相殘殺,我們也多一些轉移陣地的時間。”
『放任?再放一會兒小凡子就危險了。你當誰都像你一樣好騙呢。』
冰熊嗚咽幾聲,無人聽懂,還以為它在認錯。
兩派掌門自然不會因為一時打鬧而被偷襲,抵擋、躲閃過後,立即同仇敵愾,向山巔發起進攻。
子曦綠藤纏繞如鞭,圍繞著金色蛋殼向上攻擊,攔截北天惹人作嘔的黑色煙雨。
金蛋借陰火之利,儼然成為巫術小霸王,無人願意招惹。
浣溪沙好奇心重,且靈屬特殊,引風成束將金蛋隔開,方便其餘兩位隊友發招。風束本該無形,怎奈抽吸之力太大,將金蛋的翠綠色外衣扯碎,吸入自身通道之上。
淡綠色火焰盤旋而上,逐漸收縮於北天某處。浣溪沙身形微顫,連忙散去風束控製,唯恐步香、嶽之後塵。
金蛋同時擺托陰火與風束,簡直是潑天之喜,滴溜溜旋轉著日出亂撞。撞散了漫天烏雲,撞碎了淋漓墨雨,撞得風聲走了調……
峭壁陷坑之內,凡心二人解毒正濃,忽然失了陰火加持,效果驟降。天心甚至故態複萌,騎林楚凡如馬,一心馳騁,早將搬運陰火行外周天之事拋之腦後。
林楚凡危機關頭掐訣結印,心神沉入丹田之底,遙感百丈之下陣紋橫生,魂力駁雜,立刻引靈調用。
轟!
衝天綠焰蓬勃而起,順著金蛋的小尾巴急轉之上,嚇得金蛋一抖,斷尾求生。
綠焰攀至山巔營地,偶然間失去中轉媒介,立時鋪天蓋地砸下。
北天三青人老成精,連忙散去各自手段,再退數丈觀望。
『小凡子瘋了不成!若是這般鋪開,洞穴內還能剩幾個活人?』
熊寶氣急敗壞亂叫,搶在楊百步與子曦之前豎起絕高冰層,內側磨砂,外層塗抹綠色陰火。它的陰火很淡,凝聚之法與林楚凡如出一轍,誰讓此地大凶,視人命如草芥呢。
遮天綠火無聲砸下,稍觸冰層,立時如浪潮般倒卷而上。
“遭了!快跑……”
楊百步長劍做拐之用,比誰跑得都快。
子曦將藤蔓縮回冰層之後,隨熊寶一起靜觀其變。
陰火經冰層引導,似乎重新尋得方向,沿著峭壁寸寸攀爬,終究灌入陷坑。
“啊……”
南天灑下酣暢大叫,不知是一聲還是兩聲。
嶽千秋斂袖遮住翠綠豪光,忍痛後退兩步,“香閣主如此慘叫,恐怕陷入危機,我等理應救她一救。”
浣溪沙帽兜扭轉,北天聲樂陡轉激昂。
莫須有遲疑稍許,終究忍不住問道,“此音散亂且重疊,你如何得知是香盈袖?”
此言已有拆台之意,浣溪沙不得不開口,“不論是否香閣主有恙,都不能放任此子廣納陰火。我等冷暖自知,此火被他收攏,是禍非福。”
莫須有一計不成,再起一計,“我等手段多為巫術,難免受陰火掣肘。若拖延日久,被林楚凡得知此事,恐怕更難受我們擺布。”
浣溪沙雙袖搖擺,順勢言道,“不僅是林楚凡,他那隻冰熊也很不凡。若沒看錯,冰上的陰火皆由它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