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低著頭,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偷窺別人書稿的行為,隻能胡編亂造一通:“這個,這是我無聊時發現的書冊,覺得有趣所以撿起來看看。我也看不懂,就瞧個熱鬧。“
“原來如此。”齊修恍然,“娘子喜歡就好。”
安南心虛地把桌上的書冊抱在懷裏,自己當下識字的事情可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齊修並未察覺到異常,他關上門,把安南帶入屋內坐好。
\"相公,這是娘為你做的衣服。”
安南把冬衣拿了出來,一件灰黑色短襖,袖口處有一條淺青色紋路;一條深褐色棉褲,棉布質地柔軟舒適,顯得整個褲腳都是肥嘟嘟的。
齊修摸了摸袖口的那條淡青色紋路,心中有些愧疚:“阿南,你幫我勸勸娘。她身體不好,夜裏總是熬夜做針線活怕是太過傷眼睛。”
“嗯。我回去勸勸。”安南答應道,頓了頓,“相公,你教我識字吧?”
齊修遲疑片刻:“阿南想學認字?”他記憶中女子無才便是德,從未有人主動提過要求學習。
“嗯。”安南鄭重點頭,她必須找個理由讓世人知道她識字,“娘在家天天擔心你,你也擔心家裏不是嗎?我學會了識字,家裏有什麼事情,我也好寫信找人帶給你。”
“好吧。”齊修猶豫片刻,“我教你,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學?”
......
齊修一臉嚴肅地盯著安南:“你看著桌上的毛筆,把它握成圓形的模樣。”
安南伸出嫩生生的手掌試著握住毛筆,她在現代都是寫硬筆字,確實沒有毛筆基礎。
“不是這樣握。”齊修皺眉,伸手握住安南的手:“換成拇指大小的,這樣握著更容易一些,否則握不牢寫字沒有足夠的筆鋒。”
雙手一觸,安南感覺背後的齊修微微一頓。成親以來,他們還沒有如此親密過。
“相公怎麼了?”安南疑惑。
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掌上的搭著的手,骨節分明,白皙修長,因為長期刻苦練習,還能感受到指尖的微微薄繭。
“沒、沒事,你,你先自己練習三遍。”齊修鬆開安南,迅速退遠了幾步,尷尬地咳嗽了幾聲。
安南紅著臉,努力按照齊修的話去做,直到齊修點頭稱好才鬆了口氣。她悄悄瞥了一眼,齊修似乎有些害羞,耳朵都變成了淡粉色。
為了加快學習的進度,安南假意讓齊修給她讀《論語》,她再磕磕絆絆地複述,十幾遍之後,安南就高興地宣布自己背下了下來。
“相公,我已經背下來了,是不是隻要照著這篇文章識字,就能把這些字記下。”
齊修愣住了,驚訝地望向安南,他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記下來。
“阿南,你很有讀書天賦啊。”
安南心想:同學,你還是太天真。我有的不是讀書天賦,是演技。
折騰許久,天色漸晚。
齊修轉移話題問道:“娘子,每個學生隻有一間寢室。我一會兒去麻煩下同僚,和他們擠一擠。”
安南笑眯眯回答道:“這怎麼能行,我千裏迢迢來書院,你要出了這門半步,明天謠言就能長著翅膀飛到娘的耳朵裏。我們一起睡吧,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