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婆子越聽越是害怕。
那個姓楊的說,她的腦袋、腿、肚子都出了問題,可是找了半天也沒能把她的病治好。
現在被小女孩這麼一提醒,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忽視了這麼多的病症。
這姓楊的果然是個騙子,讓她白白浪費了那麼多銀子,又吃了那麼多的苦頭!
“你,確定我的病能治好?你一個鄉下姑娘,哪裏會懂這些?我還能不能活命?”黃婆子急切地希望安南能治好自己的病,把她當成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安南冷冷地盯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那日,她在黃婆婆來的路上,就嗅到了一股腐爛的味道,以為是自己聞錯了。
隻是現在在黃婆子房間裏,那股味道更加濃鬱。
以楊冕那村頭醫生的實力,恐怕還不能完全治愈,更不可能找到病因。
安南一開始對她算客氣,一想到黃婆子竟然有糖尿病,還那麼嚴重,她就有一種天助我也的感覺,對她的態度立刻變得冷漠起來。
黃婆子哪裏還不明白她的意思,一張滿是褶子的臉擠出一絲笑容,明暗的燈光下,那張黃牙齒看起來有些嚇人,但語氣也柔和了許多,用一種誘惑的語氣說道:“你救了我,我不會讓你嫁人的,哪怕是你祖母讓我嫁了你,我也不會同意!小姑娘,安南,你幫黃婆子把傷治好,黃婆子每天都把你捧在手心裏,各種蜜餞都拿來喂你。”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抓放在腳邊的蜂蜜罐頭。
安南見黃婆子忽然變得諂媚起來,有些嫌惡,冷聲道:“這個病是沒辦法醫治的。如果繼續這麼做,你會死的。”
“怎麼回事?”黃婆子愣了愣,從桌子上爬了起來,想起剛才跟安南說過的話,拿起手杖就是一頓胖揍,“賤人,你這是在詛咒我?”
安南伸出手來,握著手中的手杖,厲聲道:“你將村裏那麼多女人,都送到了很遠的地方,名義上是出嫁,實際上卻是在賣身!你在災荒的時候,把村子裏的人都給賣了?你躺在這張高高的榻上,就能放心麼?你就不怕這些無辜死去的女人進入你的夢境,讓你夜不能寐嗎?你現在病成這樣,也是你的報應!”
桌子上的燈架在她呼出的氣息下搖曳不定,房間裏的光線忽明忽暗,像是魔鬼在作祟。
黃婆子一臉的驚恐,她試著將手杖收回來,可無論她怎麼用力,都無法將自己的力氣從地上拔出來。
她年紀大了,不做家務,身體也不好,怎麼可能比得上安南?
她幹脆鬆開了手中的棍子,讓它掉在地上。
她的手杖離開了桌子,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把那條土狗嚇了一跳,汪汪叫了起來。
黃婆子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因為憤怒和憤怒,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捂著胸口,一張臉都白了。
“就算你要賣了我,我也有辦法對付你,讓你什麼都得不到。現在,在這個村子裏,甚至是縣裏,也隻有我能為你續命,減輕你的痛苦,讓你多活一段時間。如果你還想繼續活下去,那你就隻能乖乖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