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枯黃的草葉下有東西正在聳動著,不多時便鑽出一個灰褐色的小腦袋,正警惕地打量周圍環境,但旋即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還未鑽出又迅速縮了回去。
“啪!”一塊石頭砸在附近四五步的位置。
陸覺瞧著那隻不知是兔子還是老鼠的動物逃走,頗感遺憾,再想蹲到它出洞,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說來奇怪,在隕落森林,植被密集程度簡直可以用綠色地獄來形容,就算出了山洞,那片沼澤也勉強可以算是青綠,可再往後就迅速變得衰敗了,草木逐漸變得稀疏低矮,大概類似地理課中講過的熱帶稀樹草原。
然而氣候帶的之間的植被變化是逐漸發生的,怎麼可能在短短範圍內這般劇烈,而且除了剛才的那種小動物外,再看不到其他的生物,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抽取到了什麼地方似的。
陸覺回身遠眺,茫茫雲霧正籠罩著那座他們曾經通過的神秘山脈,總感覺,後麵有什麼東西正在靜靜潛伏。
越看越覺得心裏悸動不已,陸覺恍然回過神時,背後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說夏興江你到底行不行啊,你要承認吧,我不會笑你的。”
一聲破鑼嗓子將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不遠處夏興江還在拿著地圖猛瞅,早等得不耐煩的杜懷文急得像是渾身癢。
“杜懷文,你丫的閉嘴,地理每次才考那麼點分還好意思去打擾人家!”
夏興江聞言,抬頭感激地看了陸覺一眼,就是模樣頗有些狼狽。
陸覺快步走到他身邊,拍了拍對方肩膀安慰:“要笑也得是我來笑,我地理可比杜懷文好。”
夏興江徹底無語了,幾次想要開口又憋了回去,最後又再遠望一次,終於破防了:“我,我真沒辦法確定具體方向!”
陸覺摸了摸下巴:“不是可以通過太陽來辨別方位嗎?”
“你什麼時候見過太陽周圍還有一道光圈的?肉眼所見的範圍更是大了一倍!”
夏興江以手指日,仿佛上古的後羿附身,恨不得將天上掛著的那團東西射下來:“你真覺得這還是我們認知中的太陽嗎?”
三人一時陷入了靜默。
陸覺有點泄氣,他其實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隻是想著夏興江這方麵比他懂得多,或許有更多的收獲。
“那大致方向呢,能確定不?”杜懷文憊懶地蹲在地上。
夏興江擰著眉毛,反複觀察了一陣後,終於指出:“地圖標記的那地方,應該就在這個方向吧。”
很粗略的指向,而且準確度難以保證,就算這個方向是正確的,途中也必然會發生路線偏移。
人的兩腿高度有著細微的偏差,平時用眼睛看路很難察覺到,可一旦蒙上眼睛就很難走成直線,隨著距離的增加,偏差也在不斷地擴大。
他們這一群人,沒有能夠辨別方位的辦法和工具,在野外行走,其實和蒙著眼也差不到哪去。
陸覺有些苦惱,那個廢棄小鎮他們勢必不能長待的。
一是食物匱乏,他們自己帶的本來就不多,還分出去了一部分,二是他能感受到來自那些孩子們的若有若無的敵意,即便沒有像那兩個小孩直接喊出聲,但從其眼神中能夠察覺。
那些孩子?陸覺猛然一怔,想到了之前和木勺的對話,他們都是被部落趕出來的孩子。
那麼,地圖上的那個聚落,是否就是所謂的“部落”呢?如果真是這樣,那些孩子應該能知道怎麼走吧,就看願不願意帶路了。